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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ldo;大夫还没来吗？&rdo;清冷的声音像是周素馨的。

&ldo;没，已经催过两回了。&rdo;大丫头金歌回答道。

周素馨长叹一声，还未开口，远处便又传来惊急的唤声：&ldo;周妈妈，不好了，夫人又呕血了，您快去看看。我瞅着夫人那情形是不大好了，怕是不成，要不要遣人回府禀告一声？&rdo;

&ldo;糊涂东西，说什么混账话。&rdo;周素馨当即厉斥着堵了来人的话，&ldo;大夫都没瞧过，你瞎说什么？&rdo;

火光摇曳着，照着院子里被冻得不住打颤却又焦急万分的人。

&ldo;金歌，你亲自去请大夫，我去瞧瞧夫人……&rdo;

周素馨略一沉吟，便开口吩咐，只是话没说完，身后的房门便突然开启，小小的黑影从几人身旁窜过，院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便由着她朝着东厢房冲去。

&ldo;姑娘‐‐&rdo;

青娆的尖叫声响过，众人这才回神。

刚才那道小黑影是俞眉远。

……

俞眉远人小跑得又快，后面的人竟没能追上她。

&ldo;吱嘎&rdo;一声，东厢房的门被她推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她跑得太急正急喘着，这药味冲鼻而入，还带着些血腥气，刹时间叫她窒息。

俞眉远转身把房门关上后才继续往里走。

进门处的小厅摆了见客的桌椅，设了小博古架，放了几个摆件并两盆花糙，右边是道青雀绕枝门帘。俞眉远掀帘而入，帘后的屋子被六扇屏风隔成两边，一边是她迎面而见的窗案几柜，另一边则是卧榻所在。

光线从屏风透出，有道细影印在屏风上。

俞眉远心头揪紧。

关于她的生母徐氏言娘，她所知甚少。

徐言娘在她六岁时离世，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孩童，关于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徐言娘去世之后，她被接回俞府，对扬平庄的一切便越加淡了。除了周素馨会在她耳边提及徐言娘的温柔善良外，没人会和她提及徐言娘。

活在他人只言片语中的徐言娘对她来说，只剩一个轮廓。

俞眉远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这一趟重生，竟叫她回到徐言娘还在世之时，她心头半是激动，半是&ldo;近乡情怯&rdo;的感慨。

&ldo;是素馨吗？怎么不进来？&rdo;屏风后传出虚弱却温和的声音。

周素馨便是她陪嫁丫头周素馨的全名。

她说着，咳了起来。

俞眉远便绕过屏风，便看到床沿上倚着个女人。

这女人眉目秀丽，然而脸颊凹陷，肤色苍白，在灯光之下显出久病的糁人颜色，她身上只着中衣，松垮垮地罩着件竹月色薄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正拿着几张纸往床下的火盆里丢。

&ldo;娘。&rdo;

脆生生的唤声惊得她一愕。她抬头，手也忘了收回，俞眉远便见到她手间的纸张被火舌勾到烧起，火焰卷起袭到她指上，她却恍若未觉。

&ldo;娘！&rdo;她顾不上心头情怯，飞快冲过去抓住母亲手腕，&ldo;娘，快松手。&rdo;

徐言娘这才发现火已烧到手上，她忙松开手，纸张滑落，还未入盆便已化作灰烬。

&ldo;我的儿，这大冷的天你怎么跑来了？&rdo;徐言娘按住俞眉远的手，伸手在她身上捏了捏，&ldo;穿得这么薄？你身体才刚好转一点，怎么又胡闹起来？要是再冻病了可怎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