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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2页）

&esp;&esp;唱着故乡荒芜，路途遥远，可是，他们回不了故乡。

&esp;&esp;在这个阳光炽盛的午后，牧民用他们蒙古史诗里的歌谣来回答姜青禾。

&esp;&esp;那个在他们心里，名为宝木巴的幸福之地的幻想。

&esp;&esp;他们和着微风轻轻唱：

&esp;&esp;没有衰败，没有死亡。

&esp;&esp;没有孤寡，人丁兴旺，

&esp;&esp;儿孙满堂。没有贫穷，

&esp;&esp;粮食堆满田野，牛羊布满山岗。

&esp;&esp;没有酷暑，没有严寒，

&esp;&esp;夏天象秋天一样清爽，

&esp;&esp;冬天象春天一样温暖，

&esp;&esp;风习习，雨纷纷，

&esp;&esp;百花烂漫，百草芬芳。

&esp;&esp;牧民们想，他们可以试试安稳的日子，他们会匍匐在地母的身上，祈求她的原谅。

&esp;&esp;愿后辈能繁荣。

&esp;&esp;阳关道

&esp;&esp;游牧并非不好，羊群对草苗的践踏使得草越长越好，落下的粪肥滋养着土壤，四季轮转让草原上的草得以生息发芽，常年茂盛。

&esp;&esp;蒙语中有这样一句话，被牲畜采食过的土丘还会绿起来，牲畜的白骨不会白扔到那里。

&esp;&esp;而定牧的害处也很明显，羊群长期圈养在一个地方，羊蹄的频繁践踏，草渐渐不再冒芽。牛羊粪的长期堆积，除了让周围的草枯萎以外，可能会滋生传染病。

&esp;&esp;可是不管姜青禾，又或是在场的牧民，他们很明白，游牧再好，都带不来繁荣和安稳。

&esp;&esp;不过几十年的游牧转场生活，并非一时能够改变的。可只要大伙想着要转变，姜青禾就有时间慢慢改变。

&esp;&esp;趁着羊把式睡觉的功夫，姜青禾向牧民吐露了自己这些日子的想法，绝非突然冒出来的，她琢磨了好些时候。

&esp;&esp;“我知道再过一两个月，你们得转冬窝子了。但我前面也说，好些老人撑不到转过去，所以现在能不能有谁去找一个新的冬窝子。”

&esp;&esp;“最好离眼下的蒙古包不要太远，在贺旗山边上，我记得那里有一条从山顶引下来的渠。”

&esp;&esp;乌斯荣贵大叔指指自己，“额跟乌尤还有诺民去找。”

&esp;&esp;“还有额，”齐纳尔跳起来，他不甘被落下。

&esp;&esp;其他牧民们没说话，虽然他们也舍不得住了好些年的冬窝子。

&esp;&esp;但往返那的路途实在遥远，这些年没碰上天灾倒也安稳。可要是路上遇到白灾，全部人都得折在路上，他们便生不出反驳的心思，只能默默赞同。

&esp;&esp;这件事被揽着做了后，姜青禾有条不紊地接着说：“还有就是地的问题，你们之前借荒，田税是别人交的。如果要是自己开垦荒地，得让衙门的小吏来量后，上了册才能确定这是你们的田地，旁人无法侵占，但得交田税。”

&esp;&esp;“不过眼下要紧赶着去找田地开荒，又得操持羊上膘，冬窝子找完要做屋，还得打秋草，实在是来不及了些，所以我给你们想了个法子，你们听一听。”

&esp;&esp;图布新大声地说：“图雅你只管叫额们做就是了，额信你。”

&esp;&esp;“额们都信你阿！”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他们的语气坚定，脸上没有任何的质疑。

&esp;&esp;那股被信任的感觉萦绕着姜青禾，让她说话更有底气，“今年开荒是来不及了，但我们湾里有很多休整地，今年空着不种东西的。我可以问他们借来，只需要付点地里出来的粮食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