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把战刀往炕沿一剁,震得梁上积沙簌簌掉在逸尘头上:"龙气被偷的事还没查明白呢!那叫咒什么璃的邪修也没抓到,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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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大人为了对付墟尘君,灵力枯竭、法器尽毁,哪还有力气管背后的人。"凌天捡起逸尘踢飞的陶片,指腹碾过上面模糊的蛇形刻痕,"咱们散修瞎掺和啥?先保住小命要紧。"
"老子最烦玩阴的!"阿木尔啐了口沙粒,铜铃眼瞪着在炕上滚来滚去的逸尘,"玩够了没?去喂骆驼!"小妖童"咿呀"叫着抱住他的腿,鹿角在他甲胄上蹭出白印。
残烛在凌天指间明明灭灭,粗陶茶杯里的两片沙枣叶沉在杯底,像极了这几日逝去的两条人命。他坐在木椅上,侧影被摇曳的烛光照在斑驳的土墙上,抬手扶额,眼神里满是落寞与疲惫。
阿木尔正打磨着狼牙匕首,见凌天这副模样,手一抖,刀刃割破了指尖。血珠滴在凌天的杯沿,他却顾不上疼,慌忙问道:“兄弟,你咋了?不舒服?”
“阿木尔,”凌天转动着茶杯,水面的倒影被波纹割成碎光,“你说你讨厌阴谋者……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怕?”
“咋突然说这个?”阿木尔扯下袖口的布条包扎手指,却碰翻了装着止血草的药瓶,绿沫洒在逸尘刚堆好的沙堡上。
“抓墟尘君时,我让寒大人打头阵,自己袖手旁观,害得她灵力耗尽、法器崩毁;又引那对兄妹去复仇,结果哥哥送了命,连墟尘君最后也死在我的计谋下”凌天的尾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的血渍,那是女青年前日来质问时留下的,“一个局,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蛇蝎心肠的阴谋家?”
“我们部落有句话,”阿木尔猛地灌了口土陶酒壶里的酒,喉结滚动着,“猎人从不为猎物的死亡忏悔。”他把酒壶抛给凌天,壶口溢出的酒液漫过凌天虎口的旧疤——那是上个月阿木尔被疾风狼围攻时,凌天伸手替他挡下獠牙留下的伤痕。
“你们这些文人就是想太多!”阿木尔盘腿坐回草席,看着逸尘被自己慌乱的样子逗得直笑,索性粗声粗气地说,“上个月你用计帮我猎了一整群疾风狼时,咋没见你问我怕不怕?别瞎琢磨了!”
凌天接住酒壶,酒液的温热透过陶壁传来。他望着阿木尔包扎得歪歪扭扭的手指,又看看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逸尘,疲惫的眼底终于漾开一丝微澜。
凌天指尖叩着陶罐,罐中倒影将阿木尔的狼牙项链割成歪扭的碎片。他忽然轻声问:"知道我这么会算计,还愿认我这兄弟?"
阿木尔挠着乱发,铜铃眼瞪得溜圆:"聪明点不好吗?我在部落时老被笑,说我遇事只会挥拳头。"他抽出匕首削苹果,刀刃在指缝间精准翻飞,却把果肉削得坑坑洼洼,"上次我布捕兽陷阱,自己踩进去摔断了肋骨。长老说我这脑子给食人族萨满当法器都嫌没灵性。"
风干的苹果被抛向逸尘,不偏不倚卡在小鹿妖的犄角间。阿木尔抹了把刀上的果肉渣:"你要是不嫌弃我笨,以后多带我动动脑子呗。"
"所以你不介意?"
"介意啥?"阿木尔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茬滴落,"你要真有本事,研究个转移智力的术法。分我一半聪明,我也好回部落显摆——到时候算准兔子窝在哪,非把当年笑我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凌天被逗得轻笑出声:"不怕我把你脑子吸空,让你变傻子?"
"阿木尔哥哥本来就是傻子!"逸尘突然插嘴,"上次他说教我用捕兽网,结果把自己吊在树上晃了半宿!凌天哥哥要是吸了他的傻气,怕是连画符都得画成蚯蚓!"
烛火"噼啪"爆出灯花,映得阿木尔的脸比腰间酒囊的玛瑙塞还红。他抄起靴底作势要打,却被逸尘灵活躲过,小鹿妖蹦到凌天身后,探出脑袋做鬼脸:"阿木尔笨蛋!笨蛋阿木尔!"
"小崽子!看我不把你鹿角掰下来泡酒!"阿木尔笑骂着追过去,战刀拖在地上划出火星。凌天靠在椅背上,听着土屋里的笑闹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