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再次亮起的瞬间,林夏的血液几乎凝固——七个穿着橙色防寒服的"人"正从洞顶爬下来,他们的关节反转,手指细长得不像人类,每张脸都是陈镇玉的翻版。
"镜傀。。。"陈镇玉的右手幻化成利刃,"别被他们的血沾到。"
第一个镜傀扑来时,林夏侧身闪避,匕首划过它的咽喉。没有血喷出,只有银色的黏液溅在岩壁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陈镇玉的金属右臂刺穿另一个镜傀的胸膛,将它钉在墙上。
"找主体!"他在打斗间隙喊道,"镜傀需要主体控制!"
林夏的目光扫过洞穴,突然注意到最深处有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坐在轮椅上,半边身体覆盖着青铜甲壳,另半边却是正常的血肉之躯。当火光掠过他的脸时,林夏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金丝眼镜——
"周锦?"
轮椅上的男人缓缓抬头,完好的那只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小林。。。快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青铜化的半边脸突然扭曲,嘴角咧到耳根:"终于见面了,容器小姐。"
林夏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咽喉:"你不是周锦。"
"当然不是。"男人的声音变成了藤原健次郎的腔调,"周锦只是临时载体。"他举起青铜化的左手,掌心嵌着一块跳动着的血肉,"就像这个一样。"
林夏的瞳孔骤缩——那是人类的心脏,表面布满细小的金属丝,仍在微弱地搏动。
"认得出来吗?"藤原怪笑着,"这是你心上人的父亲,陈青山的心脏。"
陈镇玉的怒吼在洞穴中回荡,他甩开纠缠的镜傀,金属右臂暴涨,直取藤原咽喉。轮椅突然炸裂,藤原的身体悬浮到半空,青铜甲壳如活物般蔓延,转眼覆盖了全身。
"晚了,镇山人。"他的声音变成了金属摩擦的噪音,"归墟的钥匙已经集齐。"
洞穴突然剧烈震动,岩壁上的符咒一个接一个亮起。七个镜傀同时停止攻击,转身扑向陈镇玉,用身体将他牢牢压住。林夏想上前救援,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撞在岩壁上。
藤原的青铜手掌按在陈镇玉胸口,五根金属手指刺入皮肉:"你娘守着昆仑门,你爹的心在我手里,现在。。。该你了。"
鲜血从陈镇玉嘴角溢出,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你错了。。。钥匙从来不是。。。我的心。。。"
他的右手突然变形,金属液体般流向胸口,在藤原惊愕的目光中,包裹住了那颗被刺穿的心脏。
"是誓言。"陈镇玉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镇山人的血誓。"
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岩壁上的符咒全部浮到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虚影。藤原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在强光中分崩离析。七个镜傀如蜡般融化,汇入那道门影之中。
当光芒散去时,洞穴里只剩下昏迷的陈镇玉和满身是血的林夏。轮椅的残骸旁,那颗属于陈青山的心脏静静躺着,表面的金属丝已经褪去,呈现出纯净的血色。
洞外,第一缕晨光穿透雨云,照在长白山巅的积雪上。白狐狸叼着那块沾血的红布,轻轻放在林夏脚边。布上的"归途"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