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服药之后,烧热渐退。
静初心里不忍,吩咐道:“宿月,你留在府上,让人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若是想走,不要难为他。若身无分文,需要回家盘缠,也资助一些。”
“小姐您也太善心了。”宿月轻哼,“他两次三番地害您,您还救他。”
作为杀手的她,一向冷漠,实在无法理解,静初这以德报怨的善行。
静初点头:“他的确有错在前,但有因有果,已经受到了惩罚。”
宿月暗中撇了撇嘴:“那您是要去哪儿?”
“时辰还早,我去找一趟宴世子。白静姝的事情他给帮了那么大的忙,于情于理都应当与他说一声。”
宿月点头:“那您小心。”
静初起身,先去了清贵侯府。
不料却扑了一个空,侍卫告诉静初,池宴清还未回府,应当是去了北镇抚司。
静初转身刚想走,就遇到了沈夫人。
沈夫人正要外出,见到静初,立即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
“我就说这是谁呢,这一不装傻充愣,气度就完全不一样了,啧啧,站着就蛮勾引人的。也难怪世子爷没事儿老往你跟前凑。”
静初一见到沈夫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起她裤腰上那只胖墩墩的万福蛙,忍不住想笑。
她冲着沈夫人正儿八经地道个万福:“原来是沈夫人,您这提起裙子,我也差一点没认出来。”
沈夫人涨得脸通红,瞪眼道:“伶牙俐齿的丫头我见多了,像你这么狂妄的,还真稀罕。”
“那日后我多来两次,您就不觉得稀罕了。”
沈夫人讥诮地望着她:“大姑娘家的,老往人家男人府上跑,也不嫌害臊。”
“是呢,我不像史姑娘那般,有个好姨母,见天往侯府跑,也没人说三道四。我日后是当注意。”
沈夫人冷笑:“你这次吃味儿可吃错了地方了。人家宴世子早就心有所属,并且扬言非人家不娶。所以日后你也别枉费心机了。”
静初一怔,尽量让自己语气淡然无波:“是吗?”
“三四日前,宴世子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言之凿凿,人家跟国舅府的楚小姐情投意合,非卿不娶,非卿不嫁。有些人啊,日后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轻嗤一声,上了一旁的马车,径直离开了。
静初愣怔在当场,一时间默然不语。
枕风怒声道:“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宴世子竟然也不例外。一面在小姐您跟前留情,一面又勾三搭四。”
静初只觉得脸上有点烧热,似乎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似的。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讪讪地道:“宴世子与我,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这样的话日后就不要说了,免得自讨没趣,惹人笑话。”
枕风不服气,觉得分明不是这样的,宴世子那般张扬地带着自家小姐闹市策马,共乘一骑,又肆意张扬地带着锦衣卫白府闹事,毫不避讳。若没有这份心,那不是戏耍人吗?
可她不敢说出口,怕静初不高兴。
“那咱们还等吗?”
静初想了想:“不等了,直接去一趟镇抚司。”
池宴清究竟喜欢谁,要娶谁,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唯独,这人不能是楚一依。
他分明知道,自己与楚国舅不共戴天,都在千方百计地将对方置于死地。
他若真的喜欢楚一依,那就不该再来招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