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还记得小时候在西延,每年冬季,将军府的厨娘总会烤些地瓜给她们当点心。
那时候,张氏总会将大个头的红薯挑出去,单独留给江箐瑶和江昱,把小的、细的给她和江止吃。
江箐珂觉得不公平,便去抢江箐瑶和江昱手里的大个红薯。
江箐瑶不肯,两个人就薅头发扭打在一起。
事后父亲总是会训斥她,说她没个当姐姐的样儿,还拿孔融让梨的事儿来给她讲道理。
江箐珂不肯认错,父亲就会罚她跪祠堂。
深更半夜的,江止便去厨房里把那些大个红薯都扛来,跟她在祠堂里,就着那给老祖宗烧纸钱的炭火盆,一起烤着个大又绵密的红薯吃。
“断了吗?”
栗子烤着烤着,江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江箐珂的记忆匣子一下子扣上了盖儿。
江箐珂自是知晓他在问什么。
本以为江止早忘了夜颜的事儿,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低头津津有味地啃着红薯,状似漫不经心地撒起了谎。
“断了,早断了,断了都有些日子了。”
江止斜了江箐珂一眼。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是实话啊。”
“这么容易就断了?他没威胁你什么的?”
江箐珂摇头。
“他也怕死,推心置腹地聊了几句后,就同意了。再说,外面好姑娘多着去,人家何必命都不要,非得给我当姘头?”
江止给自己掰了个地瓜,一口吃掉半个,挤得腮帮子都鼓鼓的。
他点头笑道:“倒也是。”
看到栗子烤熟了,江箐珂紧忙夹起一个。
剥开皮,她送到江止嘴边:“第一个阿兄吃。”
江止也不客气,张嘴就将那栗子含到嘴里。
那一瞬,温软的唇肉夹住江箐珂的手指,舌尖在卷走栗子时,不经意蹭到她的手指尖。
湿湿的,暖暖的。
那是她和夜颜之间才会有的触感。
江箐珂怔愣了一下,立刻收回手,低头继续剥下个栗子。
她在心里责骂自己,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的。
一旁的江止嚼着栗子,微微侧眸乜了她一眼。
靠近刀疤的那侧唇角斜斜勾起,笑得人不知鬼不觉。
他懒声催道:“再喂阿兄吃一个。”
江箐珂没好气道:“我是太子妃,使唤谁呢?自己剥,自己吃。”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剥了个栗子给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