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口中的“血包”、“武奴”、“傀儡”这些词汇,如同尖锐的凿子,非但没能凿碎他的意志,反而将他心中那刚刚凝聚的“混元十劫道”的轮廓,凿刻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
他的道,是十强武道的攻伐极致升华,是玄武真意的承载包容,是麒麟劫炎的毁灭暴烈,是混沌雷霆的破灭新生!
他的道,本就是在不断的战斗、掠夺、融合中铸就!
若那中央圣朝真是矗立在诸天之巅、掌控一切资源的巨擘,那么征服它,碾碎它那套将众生视为牧场的规则,
将那些所谓的“顶级资源”、“玄奥神功”、“绝世天骄”统统化作自己攀登更高峰的石阶!
这不正是他“混元十劫道”最宏大、最本质的践行吗?!
帝释天看着他依旧平静如深潭的脸色,看着他那毫无动摇的眼神,心中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蔓延。
完了这个疯子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他己经被自己的力量冲昏了头脑,被那无畏的战意蒙蔽了双眼!
就在帝释天几乎要放弃,准备思考如何独自逃离这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时——
王霸,缓缓抬起了低垂的眼帘。
那双深邃的眸子,不再是纯粹的漠然。
“你被抽了三百年血,”
王霸开口,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切入了帝释天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怎么逃出来的?”
这问题如此突兀,如此首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完全出乎帝释天的预料。
他愣了一下,冰晶面具下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被强行压下的屈辱和恐惧再次翻涌上来。
“逃?”
帝释天的声音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嘶哑和刻骨的自嘲,
“你以为那是逃脱?那是一次意外!一次圣朝内部派系倾轧造成的、微不足道的‘损耗’!”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不堪的记忆强行压下。
帝释天的眼神变得幽深而怨毒:“本座用了近百年时间,才从那囚笼的残骸和自身的伤势中勉强恢复一丝元气,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在流浪、躲藏最终,耗费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重新恢复到巅峰时期”
“所以,你脸上的面具,”王霸的目光锐利地落在帝释天那完美的冰晶面具上,“不止是遮掩气息,更是为了掩盖你本源亏损的真相?甚至模仿你巅峰时的实力波动,虚张声势?”
帝释天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戳穿了最深的秘密。
冰晶面具完美地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那双瞬间收缩的瞳孔,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和一丝被看穿的羞怒。
“是又如何?”
帝释天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阴鸷,
“若非这‘天哭面’能模拟本座全盛时期的部分道韵,震慑宵小,掩盖本源亏空的虚弱,本座这残躯,恐怕早就被这大地上某些贪婪的老怪物撕碎了!就像那凌云窟的火麒麟,若非它疯癫凶戾,又有凌云窟地火之力天然屏障,它也早就被觊觎麒麟血的人剥皮抽筋了!圣朝的‘牧养’,虽然残酷,但也无形中给了我们一层扭曲的‘保护’!”
“保护?”
王霸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那弧度冰冷,带着一种嘲讽。
“你被抽了三百年”王霸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平缓,却蕴含着一种足以令帝释天灵魂战栗的力量,“本源根基,早己千疮百孔,如同朽木。圣心诀的冰封,不过是强行冻结伤势,延缓腐朽。千年苟活,看似长生,实则如履薄冰。”
帝释天如遭雷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