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究竟是谁?!
胆敢做出这种事!
一定是自己身边的人。
可,不过转念间,他便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孙子,许子安。
如此,他不能说这不是自己所书,不然,他就不配这将军之位,连自己贴身的东西都护不了,他又怎能护国?!
再者,若承认了是自己所书,他这个将军,可真是在挑衅当年年轻的帝王!
两者权衡。
长年征战战场的许老爷子,已然权衡出了利弊。
“皇上,您确实年轻气盛,这奏折上书的一条狗,可是军营里鼻子最灵敏的狗,它可以闻到人类所不能嗅到的气味,对我们行军打仗有极大的帮助,所以在皇上的眼里,或许是小事一桩,但在军营里,可是就人命的狗,它能生个崽,那绝对是好事!”
这一番话下来,倒显得微生洲渚小题大做了。
“那为何奏折之上不说明?!”
“我以为皇上该是知道。”
“许礼瑞!”微生洲渚怒喝:“你身为老臣,连奏折都不会写吗?!”
不给许老爷子说话机会,继续道:“先皇派许家去镇守边关,就是信任你们的能力,信任你们的忠心,可你呢,从不把边关事情详细禀明,甚至刻意隐瞒,朕若是想要了解边关之事,还得亲自手书一封,亲自交到你手里,何时开始,这太初边关的主人,成了许家?!”
“若我据实已报,现在,怕是早已没有了许家!”
微生洲渚甩袖,“你也说怕是,你就靠着你的猜测,就妄自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倒是好奇,许家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不满朕这个皇帝?”
老当益壮的许老爷子,此时也不免被微生洲渚身为皇上的威严所震。
他突然意识到,久不回京都的自己,好似忽略了六年的成长,这个自己从不看进眼里的皇上,早已褪去青涩稚嫩,已具有了皇威,甚至连说话,都极其沉稳,说的有理有据。
微生洲渚一个抬手,挥!
身旁太监抱着的一撂奏折被他挥掉,有的直接打到许老爷子身前,一撂奏折被打飞,冲击力极强,有的竟被折断,散落一地,落在红布之上,消了怒声。
手中一空,太监哆嗦跪地。
皇威已怒,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第一次!
他的怒气却恰似激了许老爷子,不是怒,而是喜。
“哈哈!皇上想灭许家,冠上什么罪名都是皇上说了算,我们哪敢反驳!”
“你口口声声说朕想灭许家,从何看出?”
微生洲渚反问,凝着许老爷子一双有力清澈的双眸,若许家没有如此大的权利,或许,会收敛,会是一个让他欢喜的臣子。
但事实是,没有如果。
“你宠信佞臣,任其胡作非为,滥杀无辜!”
“何为佞臣,何为胡作非为,又何为滥杀无辜?!”微生洲渚咄咄逼问。
“入宫不下马,朝堂之上无君臣之礼,窜动大臣公然为其献上女子,只这三大罪,就足以定死罪!”
宫中明确有规定,入宫者,必须下马,走入宫中,更不得携带兵器。
朝堂之上,君坐上,臣站下,不可违背,这是对皇上的尊敬。
然而,谁都知,萧何入宫不下马,甚至连马车都绣着金龙,张牙舞爪!
朝堂之上,萧何有专属位置,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坐着上朝的臣子,这在太初从无前例。
众人并无太大反应,因为经过上次的洗刷,朝堂之上,许家的人,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不足为惧,而余下的大臣,早已知道萧何俯首称臣,自是也不再多做考虑。
若是之前他们会选择皇上这边,无疑是因为,许子安那句,萧何已被阻拦在城外,不定早已死去之类的话。
明里暗里都表明,萧何是忠于皇上的。
他们信任萧何,自是愿意信任萧何服侍的皇上,所以当时并没有多想,自是选择皇上。
而现在,皇上也不负他们所望,直接呵斥:“那是朕亲自给予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