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斗胆发言,若有失当之处,还望父皇恕罪。
朱标深吸口气,镇定开口:
“依儿臣所见,除去胡惟庸并非难事,依据苏先生对朝廷众臣心理的洞察——”
“胡惟庸原由李善长提携,一路平顺晋升,由起初的元帅府一名‘奏差官’,最终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哪怕他再小心谨慎,终究还是难逃权力膨胀的宿命,甚至可能——”
“早己不愿屈居李善长之下,而是意图取而代之,成为淮西集团的真正领袖!”
听闻此言,朱元璋精神为之一振,不自觉地攥紧椅把手,既惊讶于太子话语的锋利,也颇感欣慰。
他心里明柏这一切,只是一首没有说破而己。
曾经,太子一心秉持君子之道,视权谋为邪道,不屑为之。
因此父子常有争执,各持己见,最终只得作罢。
如今,借助苏柏的力量,竟轻易扭转了太子的认知。
这正是“屠龙术”最为可怕的地方。
世上万事万物,皆在刀下!
想到这里,朱元璋微笑着插话:
“嗯?”
“怎么说?”
“把你心里的想法大胆说出来,不要拘束。
父子之间,无需避讳。”
朱标微微迟疑,低声道:
“回父皇。”
“胡惟庸与李善长并不相同。
李善长虽好妒,却没有太大野心,对陛下也忠心耿耿。”
“而胡惟庸则是野心勃勃之人,即便并非全然不忠,其忠诚程度也远不及李善长。”
“此人阴险狡诈、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曾为了扳倒杨宪,隐忍数月,装了几个月的‘狗’,可见他极能韬光养晦”
“这等人,最为可怕!”
讲到这里,朱标停顿了一下,最终补了一句:
“当然也正因如此,才最易被我所用。”
朱元璋听得津津有味,连连赞叹:
“说得太好了!”
“完全切中要害!”
“权臣与忠臣,并不少见;但既忠又权者,寥寥无几。”
“在我大明,现在还无人具备。”
“不过等苏先生一到,也许便可算作第一人。
稍顿,他又笑道:
“只要不是奸佞之人,都可以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