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父亲……一代枭雄……”“他镇守北方,一世本分……却死后悲怆,没有容身之地……”“父王啊,儿臣来找您了……”李氏皇族又一笔理不清的糊涂账落幕。与此同时,元彻心里咯噔一声。他迷路了。四处都是热浪和黑烟,头顶随时可能有被烧得干枯的树干坠落,而来时匆忙记下的地标已经不复原貌。元彻抬起湿漉漉的袖子捂住口鼻,侧身躲过一簇爆炸开的火花,火花的冲击力让他后退好几步,后脑撞上了不知何物,视线开始发昏,情急之下,他连忙抓出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奋力一吹。耶律录这边莫名顺利,魏王杀死藩王兵的举措在无意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这一路上,除了需要躲避一下烈火,他们几乎没有遇见其他的阻碍。可在跟着吴小顺等人出来后,左瞧右瞧都没瞧见元彻,一打听,竟跟着魏王冲进去了,耶律录咔咔嚓嚓地扭过脖子,回望这片几乎变成火海的山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脑袋空空。这时,一直守在原地的头狼忽然竖起耳朵,叼过一旁累得大汗淋漓的吴小顺丢在背上,在吴小顺的嚎叫声中,迅速冲进火海。一干年轻人莫名其妙:“它是在?”耶律录却放了心,摆摆手。不出片刻,头狼就带着吴小顺和元彻出来,明明救的是元彻,跃下狼背时,却是吴小顺两腿一颤,晕了过去。兀颜拽起他的衣领来摇了两下,没醒:“他咋了?”有人答:“他怕吃过人的狼!”兀颜:“?”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元彻出来后,发晕并没有减弱,他瘫坐在地上,接过一名亲卫递来的水壶,扒出塞子,对着头顶从头淋下,随后又缓了好一阵,才清醒些许。耶律录走上前:“如何?”“自焚死了。”元彻差点以为要交代在那里了,心里窝火,呸了一口,道,“狗日的老子还以为他是想跑路,站在那里和他对骂了好一阵,就等着开溜时杀进去看看是哪个龟孙子接头搭把手,站不起来。”耶律录:“……”这么多人在,皇帝这样爆粗真的好吗?不过见他还有力气骂,想必没出什么大毛病。旱灾之下,根本没有多余的水来扑灭山火,老天爷也不作公,滴雨不落,最后是闻讯赶来的老百姓齐心协力,拿起铲子挖出一条隔离带,将这场大火困在了南山祭台里,任其独自焚烧了七天七夜。密林变成荒坡,焦炭般漆黑的土地像是一道疤痕,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七天后。藩王已死的消息传开,各大王府的残兵也不再作反抗,纷纷相继投降,粮仓打开,和京城当初的做法一模一样,鬼戎兵们沿街设置粮点,每天按时分发粮食,北方诸国百姓的生活终于逐步回到正轨。而此时此刻,因烧伤未愈没啥事儿干的陛下呈长条趴在魏国行宫床上,心情很不好。原因无他。抓紧脚步忙活两个月,为的就是早点能回去,可就在藩王落幕的坚壁第十九就你了,老实交代就在魏国这边轰轰烈烈大刀阔斧时,京城也没落下脚步,通过新政选出了一批新官。恰好当下以魏国为首的北方众藩百废待兴,十分差人。所以,丞相大人此番是来送人的。元彻从听到“要亲自来”的那一刻起,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脑袋不晕了,背上的烧伤也不疼了,翌日一早,跑去城郊鬼戎军临时驻扎的军营,大手一挥,带头领着众将士跑操。十五圈后,元彻看着累到爬不起来的一群人:“怎么回事?朕只不在七日,就退步成这个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