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上厕所去了吧?”
陈若缘跳过消失的莫忘,抓着下一个倒霉蛋开始安排新的工作内容。办公室内的人顷刻间冲撞和躲闪交织,乱作一团。
吴思屿交接完工作就没人在意,便左看看右看看。
角落里,一块倒地的展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几抹淡色勾勒出一幅清透干净的风景画,好像还画出了山间清晨的雾气。
他朝展板走去,刚想蹲下细看,耳边忽然传来一丝微弱动静。
吴思屿皱眉。
这里不会养着什么小动物吧。
正当他一边探头,目光越过横七竖八的旧展板,一边纠结是检举还是包庇,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宽大的展板后竟然是个“兔子洞”,从进门的角度看过去不疑有他,是废物聚集之地。而走近了看,展板与墙壁夹出一个狭小空间,其间玩偶和纸箱堆迭,一个巨大的玩偶兔前,斜靠着一个长发短裙的纤细女孩。
脸压圆一侧,眼睛闭着,长发胡乱蔓延在大小玩偶的缝隙之间。
胸腔轻轻起伏,一点点呼吸音,心无旁骛地,在睡觉。
是莫忘。
或根本是爱丽丝。
?
瞳孔一缩,无法眨眼。
吴思屿被定住了。
没有办法。
好像一瞬之间,有飓风呼呼而至。耳边所有声音都拉远,视线所有成像都失焦,只听得见心跳回响,只看得见那张睡脸。
心动是一场热岛效应,风向低压处汹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包围,搅乱,灌满。于是他顺从失序,不再挣扎。既然是送上门来的礼物,他索性去看那领口之间、袖口之外、裙子之下。
“……”
喉结滑动,还是移开了目光,去看她鞋尖指的一只狐狸玩偶。
他叹气。
……
“嗬!”一个尖细声音从吴思屿背后传来。
那声音的主人越过吴思屿,一下子趴在展板上,发出“砰”的声音,马尾跟着摇,越说越大声:“莫忘在这里偷懒!不许睡了!”
莫忘惊醒,睁开眼睛,循声追寻。先被林宜霈的尖声告状吓了一跳,纸箱坍塌歪向一侧;目光再往旁边的高个子一扫,整个人打抖似地一震。纸箱“哗啦”一声彻底压扁,玩偶四散落地。
她跌坐在地。
莫忘:“……”
林宜霈一弯腰越过展板,笑嘻嘻地坐到她身边,捡起地上那只狐狸玩偶在她眼前晃了晃:“睡晕啦?你什么时候搭了这么舒服一个窝?我也想来躺一躺。”
莫忘抬眼,恍惚中不自觉看向吴思屿。
他还站在原地,四目相接。
“……”
“……”
林宜霈见这两人的无端对视,回头问:“你们是认识的吗?”
吴思屿咽口水润嗓子,说:“我们同班的。”
“哇,”林宜霈瞪大眼睛,拖长尾音,“这么巧——”
这时,听见角落传来的动静,陈若缘冲过来,一手揪一个,把偷懒的家伙从展板后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