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萧彻一个人,对着满地狼借,还有那让他坐立不安的烦躁。
这感觉却不似之前的疯症,完全难以控制。
他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帐顶,第一次觉得夜晚如此漫长难熬。
净房里。
向榆正在用力刷洗御用恭桶,她算着日子,从怀中掏出另一包香粉,轻轻倒入恭桶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呼之欲出。
萧彻这一夜几乎没合眼,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只觉得脑袋里象有群蜜蜂在嗡嗡叫。
他烦躁地起身,习惯性地想去净手。
谢德海忧心忡忡地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陛下这脸色,莫不是真的龙体欠安?
厚重的恭房门一关,萧彻刚坐下,一股极其清雅的凉香就柔柔地飘了上来。
这香气象一股清冽的山泉,瞬间冲进了他的鼻子,直透脑门。
那股盘踞在他脑子里的燥热,象是被这清泉“哗啦”一下浇灭了。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连呼吸都变得格外顺畅。
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只觉得浑身舒坦,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宁和惬意。
“呼”
他紧皱的眉头彻底舒展,靠在恭桶上,只觉得这小小的空间简直是人间仙境,根本不想出去。
谢德海在外面等得双腿发麻。
往常陛下很快就出来,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他急得手心冒汗,忍不住凑近门边,压低声音,“陛下?陛下您还好吗?可是龙体不适?”
里面传来皇上懒洋洋的声音,“恩?朕好得很。此处甚好,神清气爽,让朕再待会儿。”
谢德海懵了。
神清气爽?
他使劲眨巴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打这天起,萧彻象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批奏折烦了?去恭房待会儿。
和大臣议事累了?去恭房透透气。
晚上睡不着?也想去恭房闻闻那香。
那味道让他心里异常平静。
他去恭房的次数越来越多,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可把谢德海愁坏了。
他天天提心吊胆,跟在皇上屁股后面,看着皇上又一次次走进那间小屋子,心里直犯嘀咕,“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肚子真出大毛病了?可看脸色又不象啊。”
他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偏偏皇上每次出来都一脸享受,精神头十足,让他想劝都没法劝,只能干着急。
这阵子他真是愁得头发渐白。
皇上天天往恭房跑,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有时候甚至抱着一摞奏折进去批。
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偷偷问过御医,御医们将脉象把了又看,看了又摸,最后都摇头说陛下龙体康健,并无肠胃隐疾。
可这行为着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