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清那张清秀却透着一股子倔强的侧脸时,一股烦躁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
果然是她。
那个胆大包天,试图不告而别的小宫女!
这个认知让萧彻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需要她才能平静,可偏偏是她,这个当初“利用”完他就迫不及待离开的人。
一股被拿捏和被冒犯的感觉交织着烦躁,让他看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是你?”
萧彻的声音低沉,“那恭房里的气味,是你弄出来的?”
向榆深深伏地,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声音清淅而恭顺,“回禀陛下,是奴婢。奴婢被派到净房当值,奴婢恐怕陛下为国事忧劳,心神难安,夜不能寐,心中实在徨恐。”
“奴婢家中略通一些调理心神的香草古方,便斗胆用在御用之物上,只盼那微末香气,能稍稍纾解陛下烦忧,助陛下片刻宁神。奴婢自知僭越,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责罚!”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身体几乎要缩进尘埃里。
萧彻盯着她伏低的背影,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在心头翻搅,让他更加坐立难安。
他强压下那股无名火,声音带着压抑的冷硬。“责罚?哼。你倒会先认罪。那香粉,你手上可还有?”
他现在急需那东西压下这该死的烦躁,至于眼前这个让他莫名不爽的女人
先拿到香粉再说!
见萧彻如此反应,向榆心中微定。
她依旧保持着伏地的姿势,小心地从怀中掏出那个洗得发白的小棉布包,双手高高捧过头顶,“回陛下,奴婢随身带着一点自用的安神香粉。此粉效力温和,仅作安神静心之用,绝无他意。”
谢德海赶紧上前接过布包,小心地解开系绳,将那细腻的白色粉末呈到御案上。
一股清冽怡神的草木凉香幽幽散开,正是萧彻在恭房里贪恋的味道。
这香气仿佛带着魔力,萧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的杂音一时间被屏蔽,胸口那股闷塞的浊气也消散了大半。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恩就是它!”
他再次看向依旧跪伏在地的向榆,眼神复杂难辨。
香粉带来的舒适感占了上风,但那份因她曾经“不告而别”而生的不爽,却象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
他烦躁地挥挥手:“起来吧。你这香粉,暂且留下。”
向榆谢恩起身,垂手躬敬地站在一旁。
她眼角的馀光瞥见萧彻紧攥着那个小布包,指节都有些发白。
向榆深吸一口气,找准时机,姿态放得更谦卑,声音却清淅平稳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