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武邑侯夫人上门替他送信,说明武邑侯府也默认了此事。
那自己多年夙愿,岂不是很快就要实现了?
姜芸浅越想越激动,将信缄仔细看了几十遍,直到将上面的字一字不差地记在心中,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它放在了床榻的软枕下。
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姜芸浅就起身让丫鬟们帮她一件又一件地试衣服。
往日已经穿过的衣衫自然不能再拿出来,幸好前些日子母亲替她新做了几套春衫。
姜芸浅试了好几轮,累得丫鬟们手都酸软了,才勉强定下一套。
随后是梳发上妆,铜镜前摆满了各色首饰,叫人眼花缭乱,姜芸浅更是恨不得将所有饰品都堆到头上去。
最后在桃枝的劝说下,才选了几对翡翠珠花和金簪玉镯,妆容也是以素净典雅为主。
好不容易苦苦挨到天色渐黯,姜芸浅再也等不住,带上桃枝急匆匆出门。
此刻漱玉楼二楼包间内。
谢祁负手立在窗边,看着下方街上热闹的景象。
随着天色黯下来,傩戏已然开始。
舞者们身着五彩服饰,脸戴狰狞面具,铜锣与牛皮鼓交织开道,似万马奔腾,叫好声此起彼伏。
谢祁眼力极高,远远就看见了绘着姜府纹样的马车穿过人群徐徐而来,停在漱玉楼门口,一名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很快便有小厮引她们入内。
没一会儿,女子轻柔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谢祁手心出汗,没来由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邀约女子。
昨日母亲将信送给她时,凭她的聪明才智应该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这般唐突有没有吓到她,她是否会怪罪自己?
这么久没见,普昭寺那晚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
浴桶内柔软的身躯,无孔不入的清幽浅香,上药时指尖触到的细腻肌肤,都让他喉口发紧,心间滚烫酥麻。
很快门口响起扣门声,谢祁压下胡思乱想,过去开门。
“吱呀”一声。
站在门口的女子戴着面纱,身姿纤瘦,步履轻缓,衣饰华贵繁复,走动中腰间的玉佩随之起伏。
正是他的螭龙玉佩。
“姜小姐。”他哑声让开请她落座。
身旁的丫鬟极有眼色地退下,带上了厢房门。
姜芸浅整个人飘飘然尤如在梦中。
眼前的男子身形颀长,双眸仿若寒星,脸上尚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气息,身上那原本高不可攀的疏离之感,在见到自己后全然消融,只馀下融融暖意在屋内流淌。
“谢世子。”她小声回应。
“姜小姐不必拘谨,我点了些茶水吃食,请先用一些后再谈正事不迟。”
谢祁将桌上的点心推向她。
虽然觉得这姜小姐的声音似与普昭寺遇到的略有不同,但那晚事出紧急,自己又重伤在身,况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可能是他记岔了也未可知。
他一掀衣摆,神态自如地在姜芸浅面前坐下。
姜芸浅小心翼翼地取过面前糕点送到面纱下咬了一口,心脏咚咚直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