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这么深了沉辞安怎么会过来?
不能让他进来,更不能让他看到谢祁在自己房中。
姜栀用眼神示意谢祁莫要出声,自己起身开门出去。
剩下谢祁一人在房内,嘴唇紧抿,眸光幽暗。
表少爷?
哪家表少爷会大半夜不睡觉来女子的闺房说话?
连最基本的男女之礼都不顾,定是个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无耻之徒!
“这么晚了,夫子有何事?”
沉辞安见到姜栀从屋内出来就关上了门,头上的发髻装饰都已经拆干净,一副正要打算睡下的模样,仿佛白日发生的事已经彻底过去,未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深夜叼扰实属不该,只是我有一事疑惑,想来请问大小姐。”他拱了拱手道。
房间里还藏了一个人,姜栀不敢让沉辞安在此久留,于是假意困倦,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夫子请讲。”
“白日在知止轩,你说喝醉了酒,其实是已经中了姜夫人给你下的药对么?”沉辞安深褐色的瞳仁映着月色朦胧,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姜栀还想辩解,“我那时候只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后来才知晓是药物的原因”
沉辞安失望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你还要再继续欺瞒我么?”
“夫子”姜栀诧异,眼中困意消散,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沉辞安叹了口气,“你中了药不愿告诉我,却宁愿相信那位无亲无故的陆大人,服下他的解药,让他带着你离开知止轩。”
沉辞安垂下眼睫,遮住一片黯淡,“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般不值得信任之人么?”
姜栀吓了一跳,决定实话实说,“夫子,我从未这般想过你,只是那个时候你和陆大人剑拔弩张,若是让你知道我中了药,怎么还会轻易允许我跟着他离开?”
“简直胡闹,”沉辞安声线带着冷,“他身为男子本就该避嫌,若他不怀好意,趁你中药在半路上对你做出什么事,这让我于心何安?”
姜栀忍不住低声辩解,“陆大人不是这种人。”
“锦衣卫乃鹰犬爪牙,看谁不顺眼便罗织罪名,抄家灭族更是家常便饭,朝中多少忠良曾被锦衣卫害得家破人亡?你怎么敢轻信这种人,还敢与他们为伍?”沉辞安眉头紧锁,神情冷肃。
更何况,他今日见那人对大小姐举止亲密,看她的眼神也与旁人不同,明显心怀不轨,不安好心。
姜栀知晓沉辞安对锦衣卫有偏见。
在认识陆渊之前,她也的确和沉辞安抱着一样的想法。
但现在想要让沉辞安改变想法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更何况她的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在。
“夫子,你的话我都记下了,日后定然多加思量,不敢这般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