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记忆中族学兴盛,人才辈出。
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实在令人痛心。
他走到讲台上,得表演一番,看着下面的众人,缓缓说道:
“你们可知,这族学是何人所建?”
“是我们贾家的列祖列宗为了让族中子弟有书可读,有学可上,才耗费心血建立的。”
“如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列祖列宗的一番苦心的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让所有人都不敢抬头。
“族叔,”
贾政转身看向闻声赶来的贾代儒。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拄着拐杖,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既然精力不济,以后这教学之事就不要做了。”
贾政的目光扫过贾代儒浑浊的眼睛,那里面正飞快盘算着什么,
“明日开始,休学一月,我会延请新的老师。”
贾代儒的拐杖猛地顿在青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政哥儿,何至于此?”
他搓着布满老茧的手,嘴角堆起褶皱的笑容,
“你看这些孩子虽顽皮,可经我点拨,上个月还出了两个能背《论语》的呢!这教学还是我管着吧,知根知底的”
贾政心中冷笑。知根知底?
知的是你每月克扣学生束脩的底,还是知你每日午后必去街口茶馆听评书的底?
“族叔说笑了,”
贾政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才我在课堂上,见您精力确实弱了,再加上年事己高。这样的‘点拨’,怕是误人子弟吧?”
贾代儒的脸“腾”地涨红,拐杖在地上戳得更响:
“那、那是老夫昨日备课时劳累过度”
“备课时劳累?”
贾政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卷账册,正是今早阿福从族学账房搜出的记录,
“据我所知,族学每月拨下的束脩银两分文未少,可先生却将学生们的墨锭换成了劣质炭条,砚台也典给了当铺。如此‘备课时劳累’,倒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