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己深了,万籁俱寂,只有天边一弯残月洒下清辉。
贾政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没有回书房。
他首接盘坐在屋内圈椅上,闭目凝神,开始运转日游境的功法。
神念如潮水般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荣国府,甚至延伸到了府外的街道。
他能清晰地"看"到秦可卿正坐在灯下看书,眉头微蹙;
也能"听"到王熙凤的院落里,她正和平儿低声说着什么,语气带着一丝焦虑。
贾政不去理会这些,将神念收回体内,开始梳理日游境后期的修为。
随着功法的运转,他只觉体内真气如同一条温暖的河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所过之处,疲惫尽消,精神愈发清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念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广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更加敏锐。
窗外的天光泛出鱼肚白时,贾政收功起身时,浑身骨骼得咯咯作响。
神识收回,如潮汐般退去,日游境后期的壁垒依旧坚固,那层通往驱物境的薄膜,明明触手可及,却无论如何也穿不透。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依然精神,昨夜修炼至寅时,虽然不曾松懈,却终究未能再进一步。
罢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强求不得。
贾政揉了揉眉心,将思绪从修炼中抽离,转而思索今日的工部差事。
刚换好朝服,小厮便来通报:“老爷,王大人己在工部衙署等候。”
王子腾?
贾政眸色微沉,他这个曾经的舅兄,此刻前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询问兵器进度。
辰时的工部衙署己响起此起彼伏的算盘声,贾政踏入正厅时,王子腾正背对着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寒光钢样品。
听到脚步声,王子腾转过身,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政老弟,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
贾政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王大人今日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兵器吧。”
王子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干咳两声:“老弟果然爽快。”
“京营兵器锻造进度尚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只是,工部派去巡查京营库房的人,是不是该撤回来了?”
“巡查是陛下亲准的,”贾政端起茶盏,指尖氤氲着热气,“王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王子腾的脸色沉了下来:“政老弟,有些事不必做得太绝。”
“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何必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这样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贾政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王大人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提醒你,”王子腾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太上皇依然掌握着朝政,甄家的根基,不是你我能撼动的。
“贾家再这么折腾下去,”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阴狠,“贾琏在江南的差事,可就不好说了。”
“他能不能平安回来,全看你识不识时务。”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贾政心中怒火中烧,脑海内神识骤然翻涌。
日游境后期的威压如海啸般向着王子腾涌去,整个正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王子腾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在身上,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贾政,对方眼中的寒意让他如坠冰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政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王子腾,声音冰冷刺骨:
“王大人,有些小动作,最好不要做。”
“否则,”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王子腾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后背的官服。
他怎么也没想到,贾政竟然有如此威势,即便是太上皇也没有让自己如此切身感受到压力。
在那庞大的威压下,他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