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捧着碗犹豫了一下,又问:&ldo;王爷那张符咒,如今有何预示?&rdo;
李舒白将那张符咒取出,看着上面依旧鲜红夺目的那个圈,以及被圈定的那个&ldo;废&rdo;字,便递给她说:&ldo;或许,如今我已经算是废人了。&rdo;
黄梓瑕接过来看了看,说:&ldo;王爷行动自如,身手也正在恢复当中,这个&lso;废&rso;字从何说起?看来,这上面的预言,是错了。&rdo;
&ldo;你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活着之外,还另外有一种人生吗?&rdo;李舒白望着那张符咒,轻若不闻地叹道,&ldo;而我的那一种人生,可能已经被断绝了。&rdo;
黄梓瑕听着他的话,想到隐约窥见的这张符咒背后的力量,只觉毛骨悚然。但抬头看见他神情沉静而冰凉,那只按在符咒上的右手,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却始终没有将它收起来。
她默然望着他许久,才轻声说:&ldo;放心吧,无论是人是鬼,我们总会将藏在背后的那些势力,给揪出来的。&rdo;
等她回到灶间,发现禹宣已经不见了。
只在地上被她擦掉的灰迹之上,他的字迹在上面,依稀可辨:&ldo;我在成都府等你。&rdo;
她舀了一碗鸡汤喝着,靠在灶上看着那行字,然后自言自语:&ldo;为什么不是回去拿点药什么的回来呢?夔王的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呢……&rdo;
说到这儿,又觉得自己要得太多了。禹宣与夔王并无瓜葛,自己有什么立场让他帮忙呢?
何况如今,连她与他,亦是仇敌‐‐或者,是陌路人。
李舒白的烧退去后,背上的伤虽未痊愈,好歹也结痂了。
将养了数日,前来搜山的士兵们零零散散,也有几个到了破庙附近查看。
李舒白与她正在研究一只刚摘下来的青柚子,讨论如何才能准确判断柚子是不是成熟了,到底应该根据外表皮的颜色来看还是根据柄的枯萎程度来看。
最终没讨论出个结果,黄梓瑕看看天色,干脆将柚子直接劈成了八半:&ldo;我的王爷,我看,最好的检验方法就是打开来看!&rdo;
夏末的柚子,自然酸涩无比。李舒白最怕酸,全部丢给了黄梓瑕。黄梓瑕坐在廊下慢慢吃着,忽然听到门外草丛发出轻微的沙沙响。
她跳了起来,朝李舒白招一下手,李舒白虽大病初愈,但他反应比她快,早已拉起她的袖子,两人转而避入屋后。
过来的是两个西川军士卒服制的人,一老一少,进内搜了搜各个房间,李舒白和黄梓瑕都是再机警不过的人,几次将到他们跟前,他们借着墙角和草丛,都躲开了。
幸好涤恶被他们放到旁边树林中吃草去了,不然被他们看见又是麻烦。
那两人坐在前殿吃干粮去了。黄梓瑕与李舒白靠在后屋墙角,见他们毫无察觉,不由得相视而笑。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与李舒白,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在这样宁静的夏日之中,他手臂的热量隐隐地透过她的衣袖,传到她的肌肤之上。而这热气又钻入她的血脉之中,直涌上她的心口胸口,最后让她的脸忽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