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原来不知道,掉几滴眼泪也能把总统阁下的车弄脏。
车子在蔷薇区的美锦巷附近停下,六叔打着一把大黑伞从后面的车里下来,从半开的车窗跟盛朗熙说话:&ldo;从小少爷身上的定位芯片显示,他应该就在附近。&rdo;
盛朗熙朝湿漉漉的外面瞥了一眼,眉头紧锁。
苏宴弱弱的举了一下手:&ldo;我想,我应该知道他们在哪!&rdo;
盛朗熙与六叔交换了一个眼神,几分钟后,盛朗熙一行人走进了蔷薇区有名的烟柳巷‐‐美锦巷。
一名保镖跟在盛朗熙的身后帮他举着伞,苏宴瑟缩着肩膀在他的身侧,即使下着雨,美锦巷的生意也很好,不时从挑着灯笼的院子里传来嘤嘤燕语。
一位送客人出来的女人看见盛朗熙后,把小花伞抵在肩膀上,朝他招招手,嗲声嗲气的说:&ldo;这位少爷来我这里,难得见一个像你这么帅的,我给你打五折!&rdo;
身旁的保镖一记冷眼射过去,亮出腰间别的手枪,女人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回了院子,迅速的关上了大门。
盛朗熙偏了偏头,看见身旁的苏宴大半个身子露在伞外面,蹙了一下眉,把她拉进来一些,口气依旧冷淡:&ldo;第几个?&rdo;
苏宴半眯着眼睛朝烟雨蒙蒙的巷子看了一下,心里默数了一下:&ldo;这边第四个。&rdo;
六叔不等盛朗熙发号施令,就对穿着便衣的手下人说:&ldo;冲进去!&rdo;
其中一个人一脚躲开院子的木门,一群人训练有素的进去。
盛朗熙与苏宴最后进去,院子里的樱花树过了花期,经过风雨的摧残,曾经繁华如梦的花瓣片片飘落,混着泥水,回归大地。
院子堂屋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谈屿时从里面走出来,他的面庞在微弱的灯光下依旧清俊,气质以及淡雅,他淡笑着,语气稀松平常:&ldo;这么久才找过来,我都快等不及了!&rdo;
&ldo;谈师兄你……&rdo;之前的种种都是道听途说,经过达达一事,苏宴虽然也开始怀疑,但亲眼看见谈屿这一面,她还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谈屿时笑着走过来,温柔的把粘在苏宴脸颊的一缕头发别到她的耳后:&ldo;傻姑娘,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非要掺和进来,现在好了,看清了我的真面目,又该伤心了吧?&rdo;
&ldo;谈师兄……&rdo;苏宴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ldo;真是可笑,事到如今你还叫我谈师兄,难道你不知道我之前对你的种种都是假的,都是在利用你么?苏宴,你太傻了,本想把钓上手后培养成我的人,但是你太傻了,那么多人跟你说我是坏人,你都不信,我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你对我一点用都没有,这真让我失望!&rdo;
&ldo;谈师兄!&rdo;
愤怒有之,疑惑有之,心疼有之,种种的情绪汇集在一起,让苏宴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红的眼睛看着谈屿时,忽地举起手迎着扑面而来的雨丝狠狠的打他一巴掌:&ldo;你给我清醒清醒!&rdo;
谈屿时怔了一下,雨水湿了他的发,雨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嘴里,咸咸的,他笑了笑,摸了摸被苏宴打的地方:&ldo;以前我骗了你,现在你打了我,我们两清了。&rdo;
转了目光看向盛朗熙,目光陡然变冷:&ldo;是时候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rdo;
&ldo;孩子在哪?&rdo;盛朗熙冷冷的问。
谈屿时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ldo;从我知道我也是盛子远的儿子后,我就开始嫉妒你,嫉妒你能守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疼爱,亲热的叫着他爸爸。……我恨你,恨你的妈妈,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在孤儿院我受尽冷落,尝尽人间冷暖,本以为被人收养后我的处境会改变,但是迎接我的是更加的自卑与懦弱,我不敢学习不好,不敢贪玩,不敢比他们早睡,不敢懒惰,不敢挑食,不敢生病,不敢不懂事,就连上厕所都不敢太长时间,怕他们因此而再度抛弃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