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念书的时候,台风都不用上课了。”冬小羽感慨道。
以前念书的时候,只要台风登陆,就算没下雨或者下点小雨都是正常放假的。
邓文安坐到床边,说道:“你别说,以前我念小学的时候,真的很希望刮台风,这样就能放假了。
“初中的时候,我就希望台风少来几次。”
小时候,台风的名字写在日历上,是带翅膀的。
老师一旦念出这两个字,整个教室便腾起一阵压抑不住的的欢呼。
窗外的风还在试探性地拍打玻璃,心却早己被那即将到来的、凭空多出的一两天假期吹得鼓胀起来。
风雨在窗外呼啸,屋里却是暖烘烘的避风港。
作业本被抛在脑后,只留下拆封一半的零食和电视。
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那风声里的滋味悄悄变了。
在饭桌上听见老爸放下筷子时那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他望着窗外依旧没有停歇意思的暴雨。
老妈没说话,只是把桌上那盒烧鸭往老爸那边推了推。
那声叹息像一粒石子,猝不及防地投进台风假期的池塘里,漾开的涟漪带着陌生的沉重。
渔民的日历不是纸做的,而是海做的。
日期被浪涛冲刷,被鱼汛标记。
风平浪静的日子,那艘斑驳的小船载着全家的指望,而台风警报拉响,便是生计被按下了暂停键。
台风假期的硬币终于被翻了过来。
明亮光滑的正面,印着孩童无虑的假期笑脸。
而粗糙沉重的背面,则烙着风雨中飘摇的船只、空荡的渔网、父亲沉默的侧影。
硬币叮当落下的脆响,一面是假期,一面是生计,中间隔着风雨如晦的人间。
每一次台风都意味着无数个角落里的生计被强行按下暂停键。
渔船搁浅的焦虑、田地烂掉的辛酸、街头奔命的危险
台风的雨水
倒灌进生活的褶皱,打湿那些未曾看见的、负重前行的脊梁。
冬小羽轻点头,她听邓文安说过,他的父母以前是渔民。
台风到来就意味着不能出海捕鱼。
邓文安按下空格,说道:“接着看蓝胖子吧,看多几集就睡觉了。”
他们这几天晚上都在看蓝胖子,每次都看一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