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产又是取心头血的,听说小产就如同女人生孩子,不坐好月子,身子折腾成那样,能不畏寒吗?
怪他啊!
……
金銮殿里的文武百官早就等候已久,太后亦是坐在旁边的垂帘后头,隔着垂帘,不知喜怒。
“太后,登基的时辰马上就到了。”薄晏舟淡淡地出声提醒。
“薄丞相,哀家都已亲口答应你让新皇登基了,你还急什么呢?”太后威仪的嗓音徐徐地响彻大殿。
“登基是何等大事,臣只是担心误了时辰。”薄晏舟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放心吧,九千岁有分寸的。”摆明了是一切还是得等九千岁来才能进行。
“……是。”薄晏舟拱手退回,低头的时候,眼里闪过笑意。
“九千岁到!”
说人,人到。
通报是从大殿外传来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顶步撵稳稳当当地停在大殿门外,停在正门口。
那夏纱冬厢的步撵除了九千岁,不会有别人。
两个太监从两旁将帘子轻轻撩起,只见九千岁从里头钻出来,颀长的身影昂然而立,由宫女上前替他调整衣裳。
宫女退开后,在大家以为他下一步就是迈入金銮大殿主持这场登基大典时,他的目光却是凝向步撵,嘴角浮现出温柔的浅笑。
普天之下能让九千岁笑得没那么假的人除了……
果然!
一个妙人儿从步撵里出来,九千岁伸手去拉她一把,一对璧人翩然而立,他们的背后是纷飞的雪景,大家伙却只看得见他们并肩而立的美。
能得九千岁温柔浅笑,抬手整衣的除了那风挽裳还能有谁?
风挽裳的心在抖,不只是因为害怕自己撑不住,更因为这异常紧绷的气氛。
金銮殿外,重兵把守,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
“怕吗?”他低头询问。
她微笑,摇头。
然后,他朝她伸手,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
他缓缓握紧,十指紧扣,带着她迈过高高的大殿门槛,在站立两旁的百官中间走过,朝前头的最高位走去。
两人皆穿着特别定制的宫廷礼服,手牵着手,自百官面前雍容地走过,不知晓的还以为今日登基的是他,封后的是她。
只是,新皇登基,九千岁把自家女人接来作甚?
当看戏?
风挽裳努力让自己这段路走得很好,只要走完这段路,到上边的位子就好了,接下来就没那么辛苦了吧。
可是,为何她觉得这条路好长,长到她快要走不动了,快要支撑不住了。
前方的事物似乎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用力咬牙。
不能倒下,千万不能倒下啊!
目不斜视的顾玦感觉到小手握得他很用力,没有多想,也微微用力反握回去,安抚她的不安。
她在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