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乡明见贾想紧绷着身子,眼珠转动,信步闲庭地靠近贾想。
恰在此时,前去东厢房的青年们不过半刻钟就两手空空地归来。
“白叔,”一名青年仰着头道,“东厢房没人啊!”
白乡明挑眉:“里里外外都找过了?”
青年们面面相觑:“都找了,真没人呢!”
白乡明脸色转阴:“你去叫人,把围镇底下的限制符咒都剜了,然后去找闻人想。”
“他们走不远的。”
白乡明对围镇的地形极有自信,几句吩咐后,便拉着贾想走出府门。
府门外,一柄长枪插在高墙上,枪尖穿着一具轻飘飘的躯体,破烂的红衣在空中抽搐着,暗示着主人临死前遭受到了何事。
白乡明夸赞道:“乡亲们还是太心善了。”
贾想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地盯着白乡明风轻云淡的脸,西沙人骨子里都是疯疯癫癫的,只不过白乡明表里太割裂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围镇没有检测符篆的存在,白乡明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汲取灵力,然后温水煮青蛙地把姚珏逼疯。
“我们回去吧,是时候给你道侣施针了。”
贾想无心去纠正他与祝千龄的关系,随着白乡明回到庙宇。
路上寂静得可怕,雪中透着淡淡血迹,偶尔遇到几位扒拉着墙缝除去符篆的青年,街道空空荡荡,直到靠近矿场,才多了几分人气。
围镇的年轻人不多,在矿场的大多是三十多年前来到围镇挣取前途的异乡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摘取了灵石,放肆地丢在火中,灵石燃起的火炽热不灭,飞溅的星火中载满了欢声笑语。
他们欢笑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见白乡明归来,一群人欢声笑语地跑了过来,高声道:“白先生,来与我们庆祝吧!”
白乡明绷紧的神经松弛,笑着问道:“庆祝什么?”
“姚珏那个死扒皮见阎王啦!”有人兴奋地回应。
白乡明无奈地笑着,从兜里拿出医包,晃了晃,示意自己要去看诊。
他缓缓走向庙宇的方位,嘱咐道:“庆祝就庆祝吧,不要再往里头扔灵石了,以后还有用途。”
“得嘞!”
一群人闹哄哄地跑过来,又闹哄哄地跑过去。
他们搜刮了官府,一边数着箱笼里的金银珠宝,一边笑眯眯地怒骂着姚珏,四境的方言都用上了遍。
破庙被他们简单修葺了一番,看着仍是破破烂烂的,但好在能够遮风挡雨,从茅屋变成了陋室。
贾想抬首,正中央的女神像握着大剑,不过头颅却被人割下,丢在了角落里,只剩下半张遍布裂痕的脸。
这会是他以后的模样吗?贾想注视着雕像,心中思绪万千。
雕像下,一张铺着麻衣的草席上卧着昏迷不醒的祝千龄。
祝千龄的情况很是糟糕,糟糕到连默不作声的系统也难得上线,向贾想汇报了一遍祝千龄的生命阈值。
白乡明不慌不忙地为祝千龄搭脉,手上拿着针,扭转着扎进祝千龄的穴道中。
每扎一针,祝千龄的眼皮便跳动一下,他潜意识里想要清醒,却不得其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