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对朱标的看重众人皆知。
若只牵涉自身,或许他还会考虑再三。
但如果是为了太子,则必定毫不犹豫。
那边,朱元璋一边轻轻搓了搓脸,一边忍不住感慨:
“这个苏先生我真是服了。”
“吃饱没事闲得慌,说这些也没必要。”
“你说的那事,咱准了。”
“父皇,孩儿”朱标刚要开口。
话未说完,朱元璋就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捏,道:
“每个人有自己的担子,这句话,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爹给儿子铺路扫障,这本就是咱这代人该干的事。”
朱标听了,百感交集,复杂地望着父亲。
朱元璋冲他一瞪眼:
“别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不然看我不收拾你!”
朱标张了张嘴,仿佛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墙角那一头,朱棣一时思绪纷杂,许久以后才低声说:
“先生没有说错,陛下,是为了太子才做这事的。”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开始?”
“怎样才最快有效?”
苏柏刚吃完美餐,舒服地靠在那边:
“其实,方法很简单。”
“只要取消实行千年的‘丁税’,将原先的丁银合并到田赋中统一征收即可。”
“没有土地的农民,便不再负担丁税。”
“许多田地不多的农户以前按人头纳税,这部分人群数量庞大,又常常受到地主或权势者的压迫,实际负担远高于应缴税额。”
“实行摊丁入地后,改为以土地为税基,因为地少,他们的负担自然减轻。”
“再加上制度改革后,士绅地主不再享有免税特权,他们的土地同样必须纳税。
如此一来,他们分担的税额变多了,农民的负担也就随之下降。”
他顿了一下,看到对方似乎仍有疑问,便补充道:
“简而言之,就是将普通农民的压力转嫁到土豪劣绅身上。”
“这样实施后,但凡有谁跳出来反对变革,便是站在朝廷和百姓的对立面,可以顺理成章处置。”
“当然少不了遭受指责。”
“尤其是来自文人群体的猛烈抨击!”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陷入沉默。
在座之人皆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就连向来果断强硬的刘伯温,手里的笔也不禁颤抖。
他深知苏柏向来不走寻常路,敢想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