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向东没停,语气照常:“那要补锁止套件,不然合不住。
这不是图的问题,是你下包时逻辑断了。”
对方点头,不再多说。
站在两米开外的陆瑾言,并未靠近。
她手里拎着小皮包,站姿挺首。
目光落在范向东和对方交谈时的“站位角度”“语速强度”“节奏点切换”上。
她没看图,却在看“图与人之间的处理方式”。
图纸翻到一张网络布线页时,范向东眉头皱起。
他指着某个回传节点:“你们这个接口,是不是还卡在去年的那组主控?”
对方支吾了一下:“没换。”
“那组是互掐的,年底必跳。”
范向东不抬眼:“你留着,是想过年再收一次尾?”
话音未落,那人立刻点头:“这边我马上去报”
范向东没再接,只把图合上:“我明天给你一份节点排点,设计你们自己补。
别让我再补。”
他话说完就走,没再等答复。
陆瑾言己经回到车里。
她靠着椅背,姿态懒散,像刚从午觉醒来。
范向东刚坐进驾驶位,陆瑾言就转过头来,语气平:“你刚才那套,是谁教你的?”
范向东启动车子,眼神始终看着前挡风玻璃,“没人教。”
“那你怎么知道那几个地方是错的?”
“看得多了,知道哪里不该出错。”他说。
这话让陆瑾言沉默了几秒。
等他们驶出临时项目区,过一个街口时。
陆瑾言才再开口,语调仍轻:“你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值多少钱吗?”
范向东没回答。
红灯转绿,他稳稳踩下油门。
陆瑾言没有追问,只将手指搭在副窗玻璃上,轻轻敲了敲,像是提醒自己记住某件事。
她今日陪他,不是为了看结果。
她在看的是:这个人,在没有制度、没有上司、没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时候。
是否仍然能把一件结构性任务,处理成“像是有人布置过的样子”。
这个判断,比结果本身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