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鑫儿的那人,却不是一个中年人,而是一个同样非常苍老的老人。
而且这个鑫儿看上去比金柄山还要苍老,至少从面相上看来是如此的。
金鑫浑身一震,看向了金柄山:“父亲,你现在身体尚还健朗,家里的事情,还需要您老多费费心了。”
一个看上去差不多快要七十古来稀的老头对着另一个满脸白色胡须的老头叫了一声父亲,而且面色上面看去,还是格外的坚定,这个情景要是在外人看来,恐怕是会感觉非常的出奇了,但是金家这边上下十多人,却没有一人露出半点不正常的表情。
他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金柄山摇摇头:“差不多该到了。”
他望向了屋子外面,外面,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影子。
仿佛是扎根在了阴影之中,显得有些突兀的样子。
“什么人?”
金鑫见状,怒喝一声,但是屋外那个身影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回答他问题的打算。
金柄山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好了,原本是想将你们叫来交代一些事情的,但是仔细想想,突然又不知道应该交代什么了,所以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未来,金家的未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终归是老了,既然老了,那么就总有一天会不在。”
金柄山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挺了挺胸膛,满脸的沧桑和嘘嘘,他的目光在堂下每一个人的脸上轻轻扫过。
“太爷!”
“爷爷,你要去哪!”
堂下,金家人心中虽然猜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依然不想承认。
金柄山压了压手,示意安静下来。
他满满的走到了始终低着脑袋的金玉山的身边,弯了弯腰,面目变得从未有过的慈和。
“玉山啊,太爷爷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你可要努力啊,努力的带领金家走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金柄山伸出手,放在了金玉山的头上,摸了摸他的脑袋。
“夫子……”
没有人能够看到此时金玉山的表情,他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句,微微的握紧了拳头。
他始终叫着太爷爷夫子,是因为太爷爷教他做人,磨练心性。
金柄山叹息一声,最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看了眼这个大堂,笑了笑:“以后院子里的那棵老榕树,就要靠你们打理了,倘若哪天金家衰败了,宅子要卖人了,那就把它砍了吧。陪了我那么多年的老伙计,我可不想看到别的老头子能够躲在它的树荫下乘凉哟。”
交代完了这一切,金柄山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收敛了起来。
他大步向着门外走去,面色毫无畏惧,哪怕明知道等待在自己前方的是什么。
叶皇站在黑暗之中,冷冷的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金柄山,不加言语。
“你猜到我会来。”
叶皇缓缓出声,语气里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而是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一般。
金柄山看着叶皇,点点头:“他姓叶,还有一生不俗的身手,天狼将现,恐怕除了你的儿子,整个燕京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叶姓小辈了。况且我活了那么多年,也够了,与其每天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就一不小心的死了,一些事情还没有完成的遗憾,倒不如来个痛快点的,。自己选择归期。”
“那你是准备好了?”
叶皇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有些刻板的样子。
“嗯,不过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