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工党骨干们提前做了思想工作,打着正义复仇的旗号在第五号码头七号仓库完成集结。
码头帮和屠夫帮的人也来了。
他们准备了足够多的人马,任由愤怒的情绪发酵。他们肆意渲染着黄皮猪的危害,宣扬着他们是如何不堪一击,只会跪地求饶。全然不提之前惨死小巷的工人党成员。
捕鲸厂周围根本什么都没有,帕特森查到那里之后,隐晦地暗示他放心大胆的搞,那根本就没人去。
破晓时分,队伍沿着盐碱地逼近厂区。
接近一百精挑细选的凶恶暴徒,今天就要把那些黄皮猴子杀个干净。
——————————
鲸鱼骨和铃铛组成的警报器在阿福的全力拉扯下迸发出刺耳鸣响,声浪穿透雨幕撞击在捕鲸厂上空。
少年仍然觉得不够,开始大声嘶吼。
“来人啊!”
“来人!”
“有鬼佬来了!”
“来了…”
油布棚下的青年此刻双臂肌肉紧绷,锈蚀的铜铃链条在他掌心勒出血痕,声嘶力竭。
梁伯从围栏下的窝棚里猛然弹起,后颈被斜斜洒入的雨水浸得冰凉。老兵条件反射地两步窜到射击孔前,一把拉开打鼾的年轻守卫。
”狗娘养的!抄枪!”
“阿昌!阿昌!”
“鬼佬摸上门了!”
他沙哑的吼声伴随着步枪上膛的金属撞击声,布满硝烟灼痕的手指扣住扳机,浑浊眼珠透过雨帘锁定厂区外晃动的黑影。
宿舍区的油毡门帘被陈九撞得哗啦作响。他赤着脚跑出来,脖颈青筋暴起地用粤语嘶吼:"别乱跑!妇孺分组撤去后面!"
“阿萍!黄阿贵!找人!”
“把人带到预定位置去!”
“其他人去仓库拿家伙,大门集合!”
“快点!”
华工们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陀螺,有人慌慌张张跑出来,西处乱跑,有人抱着火药桶跌撞着冲向围墙缺口。十二岁的厨房学徒阿梅在混乱中被缆绳绊倒,怀里的馍馍滚进污水沟。
更多的人开始清醒,按照最近日以继夜的训练开始行动。
拽起两眼发懵的阿吉,船匠阿炳快速拿起放在一边的“新钱”,冲到屋顶边缘,却突然僵住。他透过雨帘看见大门外不远处闪过金属冷光,还有逐渐变大的马蹄声。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