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回复,她突然又尖叫起来:“啊,痛,好痛……”
她一只手捂着脑袋,挣扎着从沙发上滚到地上,没一会又自己站了起来,双眼茫然地看着房间,再看向他。
她宛若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懵懂地问:“哥哥,发生什么了,房间里为什么这么暗?”
?
他的欲望被一盆冷水浇灭,看着她突然的反常表现,他一动不动,只是睁着眼睛观察。
她又蹲下身来,自言自语:“血阿七一定还有同伙留在伽罗港,他不会一个人来找我报仇的……”
怎么回事?
阿冥叔是有和他说过,她有记忆错乱变傻的风险,但她这是故意和他装疯卖傻,还是她无意识透露了自己的记忆?
他突然弯下腰,声音极低地问:“那你,找到他的同伙了吗?”
“没有。”她抱着膝盖,摇了摇头。
“那要不要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他已经走到她面前,皮鞋的亮面像一张镜子照在她脸上,将他上位者的身份凸显出来,但没想到这面镜子可能成为杀死他的凶器。
“但是,”他一边笑,一边用两指夹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昂起头和他对视,“你要先抬头看我哦。”
她抬头,看着他的面孔,骨头缝在发凉。
他温良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以往透着正气的五官渗出一股肉眼可见的、阴冷的黑气,房内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
“想知道吗?”
她张嘴又合上,因为说“想”或者“不想”都不对。
她只有装作记忆失常,才能逃过一劫。
“我现在告诉你,他的同伙就在他的身边,而且不止一个,随时都在盯着你们。甚至,他现在就在我的房间。”
说完,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故意在戏耍她一样。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单膝蹲下,指腹摩擦着她的右脸。
“你说,你知道了这么多,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看着他打开折叠刀的动作,她闭上眼,摇头挣扎:“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房间,走开……”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蛊惑。
她的心就快跳出胸膛,垂下双眸,控制着自己不要乱动,不要露出破绽,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来人的脚步声极快,没两步就走到她面前,这双鞋子她认得,是顾画羡。
她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儿,没有一丝异动,倒是血阿七等不及了——
“顾画羡,你没死?”
顾画羡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嘲弄,缓缓道:“我为什么要死,难道……哥哥很希望我死?”
他很快也冷静了下来:“不,是我今天看到了一则事故报告,听慕汐说你早上去了伽罗港港口,晚上又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我还以为你死了。”
话锋一转,他继续戴上温和的面具:“现在看见你平安回来,我也很开心。”
“是吗,”顾画羡拨开他放在肩上的手,笑得没有一丝温度,眼里只有下战书的挑衅,“那我,谢谢哥哥了。”
话音刚落,他打横抱起今慕汐,毫不客气地转身离开,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