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双手死死捂住了上腹部,痛苦地呻吟:“疼……肚子疼……冷……”
寒战。
腹痛。
这症状……和王国栋很相似,但是比王国栋要强烈得多。
我掀开他的衣袖和裤腿观察,在他手臂内侧和靠近腹股沟的皮肤下,赫然可见几道黑色头发丝般的凸起。
它们像活物一样,在皮肤下地游走。
陈为民叫道:“从耳朵钻进他身体里了!”
我感觉耳朵一阵痒,取过吡喹酮,掰开杜建国因寒战而紧咬的牙关,强行把药片塞进去,用水灌下。
药片刚吞下去不到两分钟,杜建国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猛地抽搐了一下,眼神再次陷入极度的混乱和惊恐。
“别过来!雅晴!快走啊!水里有东西。好多水鬼!好多……”他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与无形的恶鬼搏斗,脸上涕泪横流。
幻觉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因为药物的刺激,变得更加狂暴。
我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冷静。
这时候不能慌,越慌越难处理。
腰间的旧伤再次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我扫了一眼我的食指指腹。
那滴血,瞬间杀死虫子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赌一把。
我拿出消毒棉签,狠狠心,用力挤压食指指腹。
一滴,两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在消毒棉签上。
“谢医生,你……你要干什么?”叶丽娟惊恐地看着我。
我顾不上解释,用镊子夹起消毒棉签,在杜建国手臂上一处皮肤下黑线游走处,划了一道小口子,将棉签按上去。
十几秒后,杜建国手臂皮肤下那条水龙须,仿佛被冻僵了,不再移动。
我用镊子,把这条水龙须抽了出来。
好长一条,像是一根黑色的长头发,又像是螳螂身体里的铁线虫。
叶丽娟看得一阵恶心,差点吐了。
“谢了!”杜建国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船舱里一片死寂。
只有发动机还在突突作响。
此时我才注意到陈为民望着我,眼睛瞪得溜圆,呼吸都屏住了。
金老板也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神深邃。
“神了。谢医生。老王说的没错,你身上阳气真足,能驱邪。”缩在角落的李学军第一个跳了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我用棉球捂住手指的伤口,心中非常惶恐。
我的血居然能克制水龙须!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再次怀疑刘教授他们不是冲着ua来的。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