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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第2页）

&ldo;是。&ldo;萧泽急忙道。

进了屋，命小言又搬进一张软榻，在薛冷玉术边放了，张子山挽起袖子，洗净手，在桌上一字排开许多各种器械。

手指缓缓扫过，从中间挑了把锋利的小刀，那刀锋宽窄还不到一指，极薄，张子山眯着眼看了那闪着微芒的刀刃，对着萧泽道：&ldo;准备麻药。&rdo;

&ldo;不必了。&rdo;殊离道。

张子山皱了眉：&ldo;这血液回流之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的。&rdo;

殊离挽了袖子，伸出手腕平平的放在一侧，头却转向床那边。淡淡道：&ldo;我想多看她一会儿。&rdo;

张子山点点头：&ldo;即是如此，那我开始了。&rdo;

殊离点点头，松开拳头，再是结实的身体，手腕上的血脉也是脆弱的，那极为锋利的小刀只是轻轻的划过，一道血线便显露出来。血管裂开，鲜血汩汩而出。

殊离并不回头，身子连动也没有再动一下，生命自体内慢慢的流逝，眼前的视线慢慢的模糊，却努力的不想闭上眼，眸中神色有些涣散，眼前出现了无数的黑点，一点一点的增多，密集。可他努力坚持着，因为他知道。若是被这一片黑暗吞没，便再也没有机会看见眼前的人了。

意识明明灭灭，殊离一直在勉力支持着，张子山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早已经感觉不到，那一波一波极烈的痛楚袭来，又退下，能感觉到一身的衣物已经湿了软榻，不知是血，还是汗。

眼中，只有薛冷玉惨白的脸，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只觉得那脸色由惨白慢慢的开始有了红润，而脸上的红色经脉，却是渐渐的退了过去。

殊离心中，只觉得一片欢喜，慢慢的放松下来。感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便一阵放松，正想放任自己被那痴缠了很久的黑暗带走，却听见萧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o;殊离，殊离……&rdo;

殊离想张嘴说话，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用尽了力气，却是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小的呻吟。

凑在殊离嘴边的萧泽却是面上现了狂喜来：&ldo;师傅，他还活着。&rdo;

张子山也是脸色一变，身形一闪便到了殊离身边，伸手搭了他手腕，脸色又平静下去：&ldo;便是此时还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rdo;

萧泽心中那一点喜悦被一下子浇熄：&ldo;那么说……&rdo;

张子山又走回床榻，为薛冷玉细细检查了一番，她倒是没有生命危险，道：&ldo;离红这毒，除了机缘匚合能得什么天地之间的灵物，否则根本无药可解。殊离即是说愿意为救这女子付出一切，我也才想了这换血的法子，那毒血如今到了殊离身上，也就是和在这女子身上一样，可能还有个天的缓和期，随后才会发作。&rdo;

萧泽点了点头，只是殊离现在既是还有气息，自然民不愿意放弃，将准备好的人参灵芝之类极补的药汁给他喂下，一边道：&ldo;可这离红，在薛姑娘体内便受了压制，如今到了殊离体内，殊离身子比起薛姑娘要强上不知多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撑过这一关。&rdo;

张子山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一桌子东西：&ldo;今天你便在这守着，若是殊离今夜能醒过来，还能多撑几天，若是醒不过来……&rdo;张子山叹了口气：&ldo;求仁得仁，他也算是得偿所愿。&rdo;

萧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有些酸楚的感觉。和殊离认识这许多年，虽并没有什么出生入死的日子，却也是难得的知己。如今转眼便阴阳，心里又如何能不感慨万千，何况殊离的死，还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张子山收拾了东西，径自出了门。自去吩咐了小言小语，好生伺候着。

虽然他说着全无希望，可毕竟如今殊离一息尚存，他也不愿放弃。

这一日一夜，萧泽便就坐在殊离榻边，不时的拖起他灌下一些丹药，虽然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是聊胜于无。

这宅里并没有女子，没有人方便照顾薛冷玉，因为有殊离在的缘故，又不方便再去找不熟的人，萧泽便硬着头皮一起料理了，好在薛冷玉虽然一直没有醒，却是生命体征已十分明显，并没有出现什么排斥反应。

汤水到了嘴边，也知道吞咽，不过是尚没有清醒的意识罢了。

不多时，小言便送了一碗黑黑的药汁过来，萧泽接了碗，不禁皱起了眉。

萧泽是个大夫，虽未成亲，对各种药糙却是熟悉。那药端在手里便知道是什么。心里不由得犹豫起来。

殊离想着自己必死，不愿留下任何事情拖累薛冷玉，免得她日后不能再面对别人。

这心情，萧泽自是理解，而且明白，可他总是觉得，这对殊离来说，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而且这事儿是在薛冷玉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对她来说，也并不公平。

看了看榻上气若游丝的殊离，萧泽叹了口气，关上门，踱到薛冷玉床前。

一手端了药，一手将薛冷玉扶起，可那拿碗的手，却是始终有一丝的颤抖，稳了几稳，竟是都没有将那药对到薛冷玉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