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万明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怔怔,赵以澜道:&ldo;娘娘,不知您找我来,有何事?我的朋友们还在等我,我不好多待。&rdo;
万明然恍然回神,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宽慰,过了一年,这姑娘还像过去一样有话说话,从不耐烦那些拐弯抹角的话里机锋。
&ldo;只是一年未见,我想跟赵姑娘叙叙旧。&rdo;万明然浅浅笑道,&ldo;赵姑娘有些时日没来家中,不知何时有空在来府上坐坐?&rdo;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以澜咳了一声道:&ldo;这个……只怕近段时间我都没空呢。&rdo;
万明然面露遗憾,却也并未强求,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ldo;那不知今年二月十七姑娘可有空暇?&rdo;
二月十七……是魏霖的生辰。
赵以澜犹豫了片刻才说:&ldo;这个我也说不好……&rdo;
&ldo;赵姑娘,那一日请你一定要来。&rdo;万明然忽然握住了赵以澜的手,面上带了些许哀伤,&ldo;那一日是霖儿的生辰,不巧也是他生母的忌日。自三岁那年他生母去后,每年的这一日,他都会将自己关在他生母的旧居里头一整日,到第二日清晨才出来,那模样,可真教人心疼……&rdo;她说着,拿帕子抹了抹自己泛红的眼角,&ldo;我虽不是霖儿的生母,可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早将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那憔悴的模样,总让我心碎又毫无办法……&rdo;
我也没办法啊……
毫无疑问,听到魏霖的生辰和他娘的忌日是同一日,赵以澜也觉得心疼。可……她去了会有什么用吗?该难过的还是要难过,她没什么能做的。
&ldo;娘娘,我也很同情皇太孙的身世……但我对此也是无能为力。&rdo;赵以澜道。
万明然摇头道:&ldo;不,赵姑娘,你在霖儿心中的地位,无可比拟,那一日只要你来了,他必不会再如同过去般伤心难过。赵姑娘,我以一位母亲的身份请求你,看在霖儿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那一日你便来陪陪他吧。&rdo;
&ldo;这……抱歉,做不到的事,我无法答应您。&rdo;赵以澜被万明然那郑重的语气弄得坐立不安,忙道,&ldo;对不住,我朋友怕是要等急了,我得走了。&rdo;
赵以澜掀开车帘下了车,万明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却没有出声阻止她,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明月上了马车,看万明然的表情便知事情不顺利,轻声道:&ldo;赵姑娘没有答应吗?&rdo;
万明然轻轻摇头,眉峰烦恼地蹙起。
明月道:&ldo;这赵姑娘也是铁石心肠,皇太孙殿下对她如此掏心掏肺,她竟全不当一回事。&rdo;
万明然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闭着双眼道:&ldo;走吧。&rdo;
明月应道:&ldo;是,娘娘。&rdo;
赵以澜下马车时便又戴上了帷帽,要不了一会儿便找到了一直在庙门口等她的素衣和孙倩二人。
三人会合,素衣和孙倩二人并未多问赵以澜,只当没发生前面的事,三人一道高高兴兴地拜了谷神像,而素衣和孙倩又各自求了签,赵以澜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拜神像是凑趣,对求签实在没有半分兴趣,便只当了个围观者。
玩闹过后,三人又特意吃了庙里提供的一人十文的素斋,这才愉快地踏上返程之路。
赵以澜虽一直跟另二人说说笑笑,可心思的一部分,到底有些走神。太子妃所说魏霖生辰便是他娘忌日的事,无疑扰乱了她的决定。原先她心中有一杆天平,关于魏霖的生辰,一边是去,另一边是不去,之前不去的那边相对较重,可太子妃这个消息放出来,去的那边瞬间多了一块大石头,天平导向了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