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中的意思沈誉岂能不明白,他眼中愧意稍退,化为怒火,当即掀了掀嘴角,抚掌道:“说的好!我倒想问一问你,若是师姐知道你的那份心思,难道还会愿意和你走吗?”
景澜彬彬有礼道:“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星历大人,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的私事,外人还是少插手为妙。”
沈誉被气了个倒仰,随手将书简塞回架中,不耐烦道:“说完了?说完了就走,莫要让我再看见你!”
景澜道:“私事说完了,公事却未说完。我且问你,你叔父沈和当年重修长安城法阵之时,身边是否有一弟子随行协助,名唤白息。”
沈誉想了想道:“不错,确实是有此人。不过当年为避祸端,我叔父命众弟子离京归家,及今上登位,白息才复职归来。但这之后他性情大变,不愿入司天台为官,在京中道观里为人讲经解惑,转投丹道,修起了丹法。”
“白息已经死了。”景澜道。
沈誉疑惑道:“死了?”
“他既然曾在大阵师身边跟随多年,阵法造诣必深得沈和所传,而在此时陛下特召司天台重铸长安阵枢的关键时刻,他居然悄声无息地死了……”
沈誉仿佛想到什么,没有作声,神色却突然变了。
景澜抬眼一笑,目中微光闪过,道:“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
天色微阴,白府中的灵幡无风自动,在空中颤了颤,片刻后飘然落下,归于沉静。
一只黑鸦从灵堂上飞过,避开人来人往的前院,直奔丹房而去。
不多时下起雪来,黑鸦在丹房外停下,盘旋飞绕,化为一个身形曼妙的美貌女人,她衣着华丽,发间斜插着一只金簪,快步向丹房后院走去。
后院雪寂清寒,枯井边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年轻女子,她手中提着灯,散发出黑紫光芒。
她对那女人道:“开镜,让我进去。”
美貌女人蹙眉道:“但青仑护法曾说,这镜子若是开了,镜上封印便不受他所控了。”
女子不为所动,冷冷道:“开,看他又能把我怎样。”
她手中黑光展开,化为一把赤红流焰的长矛,直指面前的女人。
女人只得道:“罢罢罢,先前不是说再等些许时日,你为何要急于这一时?”
她说着,手腕上红光闪动,浮在半空中,化为一面镜子。
女子讥讽道:“她自己撞上来的,我焉有不杀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