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胡闹了会儿,各自起床穿衣。洗漱完后景澜拿来一个腰坠,上头挂了个金灿灿的元宝,元宝下又挂了一连串小的,都是元宝的样式。
洛元秋一见这东西便笑了起来:“你居然还记得!”
景澜道:“当然记得。”
当年景澜上山后向洛元秋请教名姓,洛元秋道元秋二字时,怕她不知道是哪个字,就说是元宝的元。景澜问那为什么要叫元秋,何不叫元宝?
从那时起,洛元秋每年都会收到一盒金子打成的元宝作为新年礼物。
洛元秋如今再想起此事,便觉得景澜昨夜的行为也不是那么可恶了,抱住她道:“这是给我赔罪的?”
景澜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勾,暧昧道:“赔什么罪,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洛元秋无言以对,抱着她晃了晃,想了会儿道:“奇怪,为什么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了?”
景澜微笑道:“巧了,这话也有人说过,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是你带坏了我。”
这番言论近乎于无耻,洛元秋当即放开她转身走了。
。
洛元秋一得到藏光,更是沉醉在射术之中,从那日之后,在尝试过一切能够当箭的东西后,终于无物可替,她这才想起了飞光。
说来也怪,她还记得年幼时从师伯手中继承此剑后,光是将飞光凝为剑光召出都费了许多功夫,不像现在,召出藏光也只是动念间的事。
洛元秋将飞光凝作一只短箭,在手中欲射,却不知该射向何处。她去看那夜随手所射的那棵老树,树身已经从中裂开,一分为二,勉强支撑着尚未倒下。那树上的伤痕却平滑无比,一看便知绝非人力所为。
虽是初试这把弓,洛元秋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尤其是当她以飞光为箭,搭弦欲射之际,这两把神兵彼此呼应,青紫两光相融相合,似乎本就该融为一体。
有那棵树做前车之鉴,洛元秋一时不知道该朝哪儿射。随手指箭朝天,那一瞬间风息云滞,万物死寂,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思量再三还是放下手臂,收回青光。她心中隐有预感,这一箭绝不能轻易射出,必要留在至关重要的时候。
于是她又开始坐回池边,以草芥为箭,将藏光当作是一把短弓,继续练射箭去了。
她所在的小池就在景澜书房外,一开窗便能看到。两人隔窗各做各的事,都知道彼此就在身旁不远处,是以格外安心。
转眼间便到了初十,太子监国的诏令已经传至州府。而上元节前一天是朝觐的日子,各地官员依次上贡,藩王入京,宗室上表道贺。不知是否是皇帝有意为之,要给太子造势,这次朝觐比以往操持的更加隆重,就连玄门世家也需封命入城道贺。
如此一来司天台与太史局岂有不忙之理,景澜自初四又开始早出晚归,运气好两人还能在睡前说上几句话。洛元秋眼看她似乎憔悴了不少,心想怪不得当年宋天衢得了台阁一职后挂冠而去,宁愿在乡下种菜也不做官,可见还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