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曼蔓父亲说:“他跟我说,蔓蔓疯了。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是真的疯了。谭珹说,蔓蔓有家族遗传的精神方面什么疾病,可能隐藏一辈子,也可能在某个时间突然发出来……有一天慢慢在路上走着,被人抢了包受了惊吓,然后就慢慢不对劲了,一天比一天严重。”竟然还有这事情,习初北问:“那你家中,曾经有过这方面的遗传吗?”裴曼蔓父亲叹口气:“确实是有的,但是不多,这些年有一两个精神方面不太好。小时候都很正常,长大也没事儿,但是突然就发病了,疯疯癫癫的,人也不认识,说话也颠三倒四,活儿也不能干,医院说治不好。”难怪裴曼蔓对女儿疯了这事情,如此接受良好。习初北问:“那裴曼蔓现在在家中吗?”女儿虽然疯了,那也是女儿,总是要接回来的吧。难道疯了,就不管了。“没有,她现在在大萨市河口乡的一个疗养院呢。”裴曼蔓父亲道:“蔓蔓这个男朋友,真的是有情有义,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了,但说是说自己在疗养院有朋友,可以让蔓蔓在里面休养,钱都是他付的,他知道我们家是农村的,也付不起这个钱,我们带回来,只好把她拴在家里。”众人听着更加梦幻。裴曼蔓疯了,男朋友竟然愿意出钱,养她一辈子。倒不是不相信人间有真情,可是这真情,是不是也虚幻了些。习初北忍不住道:“你去看过吗?”“看过的。”裴曼蔓父亲说:“看过一回,那疗养院不错,蔓蔓虽然疯疯癫癫,但是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护士也都很和蔼。要是在家里,我们肯定照顾不了那么好,而且我们老两口年纪都大了,等我们不在了,谁还能照顾她呢?”裴曼蔓父亲可能只是想给女儿一个尽可能好的环境,但是,众人始终不信,真的有那么好的男人。“但毕竟只是前男友。”习初北道:“你真的相信他会照顾裴曼蔓一辈子吗?”虽然是放在疗养院,但是给钱,也算是照顾。他结婚生子了呢,他家人,他妻子,能同意自己丈夫常年在一个疯疯癫癫的前女友身上花钱?裴曼蔓的父亲,是天真,还是故意?裴曼蔓父亲此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也知道,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什么?”这原因似乎不太好说出口,裴曼蔓的父亲沉默了一下。裴习初北也不催,等了一下。裴曼蔓父亲这才道:“我也就是听了一耳朵,说是当地的一个什么民公益项目,上面拨款,还有人捐赠。所以才有这么好事情,咱们没钱,他也缺人,说有些地方,还给家里人前,让送过去呢。”习初北:“哦……”又问了几句,裴曼蔓父亲也就说不出什么了。他去看过一回,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再怎么样,他也就无能为力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嫁都不愿意嫁的女儿,只能随她去了。习初北要了那家疗养院的详细地址,还有谭珹的号码,以及他儿子的号码好发照片过去确认,然后便挂了电话。第二任男友加上了裴曼蔓哥哥的电话,说明情况后,加了微信号,发了照片过去。裴曼蔓父亲一看,不是。完全不一样,是两个人。根据谭珹的电话打了过去,倒是有人接,一问,确实是叫谭珹。谭珹一听是中江市的警方,有点懵。习初北道:“你认识裴曼蔓吗?”谭珹这才反应过来:“认识啊。”“你和裴曼蔓是什么关系?”谭珹说:“她是我前女友。”看来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裴曼蔓和耿伟茂离开中江以后,就闹矛盾分了手。然后裴曼蔓有了新的男朋友,可惜,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也许是杀人的事情刺激,精神出了问题。新男友倒是不离不弃,虽然分手了,可是没有不闻不问,给裴曼蔓找了一个妥善的地方安置。至于耿伟茂,耿伟茂一路继续走,一直到了遥远的佳木斯,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离的足够远了,不会被找到了,于是安顿下来。习初北又问谭珹:“你认识袁伟茂吗?”谭珹想了一下,说:“不认识。”看起来,没有什么可疑。姜不寒找出了大萨市河口乡这个叫做新阳光的疗养院的资料,却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疗养院是私人的啊。”姜不寒说:“也没说和什么政府机构有合作,也看不出有拨款什么的。”那个谭珹,当真是这么深情人设?倒不是大家不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实在是这个年代,一个人特别好的时候,就总觉得你有所图。而且按照谭珹的说法,裴曼蔓和他认识是在三月份,她五月份就发病,然后就送去了疗养院,这中间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认识两个月,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而且这两个月的时间,裴曼蔓就算没有发病,精神状态也一定很不稳定。始终处于一种高度紧张和恐慌之中,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病。邢念生道:“这样,小姜打电话去疗养院咨询一下。看看这个疗养院的收费怎么样。大兴去查一下谭珹的经济情况。”根据裴曼蔓的父亲说,他得到女儿消息的时候,女儿已经在疗养院了。这其实很不合理,都是男女朋友了,出了任何事情,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找家人吗?除非裴曼蔓什么都不说,因为害怕,或者对原生家庭的厌恶,所以没有对谭珹透露过任何父母哥哥相关情况,发病之后更不愿意和家里联系,所以谭珹想要联系她父母,也联系不上,只能被动的等着她父母联系。姜不寒打通了新阳光疗养院的电话。“你好,这里是新阳光疗养院,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啊,你好。”姜不寒说:“我想问一下,就是你这个疗养院的话,是怎么收费的啊。”疗养院工作人员说:“我们疗养院分好几个收费标准,老人,年轻人,能够自理的,不能够自理的,价格都不一样。是根据身体情况还收费的。”“哦,是这样的。”“对,因为需要的护理不一样,投入的精力不一样,收费肯定是不一样的。比如一个完全不能自理的老人,吃饭洗澡,都要完全由工作人员照顾,肯定就要贵一点。”“对对对,有道理。”疗养院工作人员问:“那您这边的话,病人的情况大概是什么样子的呢?”“额,是这的,是个年轻人,是我哥。”姜不寒看了一眼乔大兴飞快道:“二十几岁,大部分时候是能自理的。但偶尔会犯病,就是脑子有一点不好……有时候就傻愣愣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有时候会砸东西……”乔大兴被姜不寒看一眼就觉得大事不妙,然后听她描述,顿时大怒。这啥意思?是说我傻愣愣的吗?还会发呆和砸东西?不是,我不就是之前装过抑郁症吗,怎么还没完了呢?姜不寒抓着手机跑,灵活走位。乔大兴在后面抓她,然后被邢念生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不要捣乱,小姜工作呢。乔大兴看了一眼邢念生,摇头叹气。哎,哎呀,以前最公正,最无私的邢大队长,也堕落了啊,现在都开始帮亲不帮理了。我要去告你。姜不寒一边跑,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平稳说:“你说我哥他身体啊,身体好着呢,健壮的跟头牛似的。一顿能吃三大碗。”疗养院工作人员很奇怪的问:“听起来的话,情况还是可以的。那为什么要送来疗养院呢?”“没办法啊,家里没人能照顾他。”姜不寒说:“父母年纪大了,我工作又在外地。与其他在家闹的鸡飞狗跳,心惊胆战的,不如送去一个有专业护工照顾的地方,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