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众人还愁如何对敌。
下一刻,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一来一去之间,人间魔幻。
房间中不乏思维活泛之人。
“蛮夷尽狼子野心,如何能用来退敌?
若是居住不走,又或者和孙贼之徒合流,又当如何?!”
一道声音响起。
杨嗣昌毫不在意,道:“蛮夷为的是钱,若是没有钱,为什么要不远万里跑到这里来?
北方穷山恶水,尽是刁民之乡,何来钱财?他们能分清楚状况!
至于和孙贼合流,更不用担心。他们想要北上,需要从我南方境内经过,断其粮草,便可绝其后路!
孙贼,连我辈读书人都容不下,又怎么能容得下这些蛮夷?!”
杨嗣昌的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
……
屋外的太阳更大了。
杨嗣昌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跟着他家的轿子。
这华丽的轿子,现在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坐。
皇宫就在不远处。
以“皇明”自称的大明,此时在杨嗣昌的心里变了味。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宣武门内,忽地止住脚步。
抬头看到了一座尖顶“房屋”,此乃汤若望于京城的传教之地。
平时,汤若望在钦天监坐衙,没什么事的时候,便在此处传教。
一排排木制中式房屋中忽然有一根“针”刺破,实在突兀不和谐。
几个穿着明制汉服的大脸胡子站在外面,手中捧着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厚重大书,正朝着跪在面前的一些市井百姓念叨着什么。
杨嗣昌眉头紧皱,心生厌恶之感。
“蛮夷就是蛮夷,不尊祖宗,不敬长辈,竟信什么上帝。
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帮你?一群凡人,蝼蚁焉敢撼天?!
还有这些市井小民,真真可笑,信上帝,能让你发财,还是能升官?
想发财,拜财神,想读书,拜圣人,想生儿子,拜送子观音。
一团湖涂的到处瞎拜,没个章法,一团乱泥!”
嘴里骂骂咧咧,心中厌恶到了极点。
虽说这些官绅们与孙杰为敌,但他们大部分、基本上也看不起这些传教士。
天朝上国、中央之国当惯了,这些蛮夷玩意,实在瞧不上。
若不是还有些用处,恐怕早就被轰走了。
虽然要求到他们不假,可杨嗣昌心里压根瞧不上他们。
万历四十四年发生在金陵的那场大桉才过去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