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祯母后眼瞧着祁祯的神色始终冷寂得厉害,眼底的浓烈血红也不曾褪去半分,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劝慰。
她手足无措,靠在龙榻旁,疲惫至极低下了强撑着的肩头,垂下眼帘。
这一垂眼,竟在祁祯枕下瞧见了个画像的卷轴。
瞧着那卷轴,她瞬时便想到方才那场荒唐的梦境。
原本祁祯母后从梦中醒来,是不曾将梦境当真的,那梦境荒唐,她不信什么鬼神灵异之说,故而在祁祯醒来后,也只当是巧合做了那梦,直到瞧见了这卷轴。
祁祯伤重这些时日,一直是她在照料他的伤势,他这枕下原本可是没有这卷轴的。
祁祯母后抹了抹眼尾急出的泪水,当即从祁祯枕下抽出了那卷轴,打开悬在祁祯眼前。
“祯儿,你瞧、你瞧这画像!”
卷轴打开,画中人出现在眼前。
原本脸色冷寂无望的祁祯,眸中突然有了情绪。
“这画像,是从何而来?”他声音哑的厉害,又极低极低。
祁祯母后听的他出口问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忙将梦中听到的话,告诉祁祯:“有个叫了无的僧侣,放了这幅画。他说他是借梦境来到现世的,要母后转告你,长明灯还亮着,沈玲珑性命无虞。”
此言一出,祁祯眸中光华顷刻亮起,急急接过母后手中的画像。
了无的名字,母后本不该知道,她既已知晓,想是的确见过了无,何况,还有这副留在前世的画像。
祁祯握着手中画像,低眸瞧着这斑驳纸页上,笑眼烂漫的沈玲珑,嗓音沙哑,不住低喃着:“长明灯还亮着,亮着就好,亮着就好……”
回过神来,又追问道:“了无还说了什么?可有提及玲珑的下落?”
祁祯母后瞧着祁祯追问时,眉眼焦灼的模样,想到那了无说的话,叹了声,唯恐祁祯情绪再生波动,故而遮去了关于玲珑血光之灾的话语,只提及了其余的话。
“他说,沈玲珑此次离宫,背后谋划的人,是祁墨,说祁墨是什么最大的变数,提醒你,务必提防祁墨。”
祁墨?
祁祯想到前世之事,当即明白了过来。
前世他的心头血,可不仅滋养了玲珑的魂魄。
玲珑和祁墨的尸体在一处下葬,两人的魂魄也被聚在一处,祁祯的心头血,是一道养了这两人的魂魄的。
玲珑能重生,祁墨自然也可以。
可照理说,玲珑记不起前世,他也该记不清啊。
不对啊,若是他记不起,不可能会在玲珑出宫的事情上动手脚。
可若是他是记得的,那是为什么偏偏只有他记得这记忆呢?
祁祯凝眉思量,一时未曾相通缘由。
眼下要紧的是要寻的玲珑下落,他也没有旁的心思去深想祁墨所作所为究竟因何缘故。
只开口唤了暗卫入内,吩咐道:“派人去颍州一趟,搜查颍州城,看一看玲珑可在颍州,若是在,护送她回京,告诉祁墨,捡了一条命便该知足,不要妄想其它。若是玲珑不在颍州,便绑了祁墨归京面圣。”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