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见朱烨一直站着不动。
朱烨跪在景元帝座前,将万民伞双手奉于景元帝看。
“父皇,儿臣想为一人申冤——”
“万民伞,好玩意儿”
景元帝打断了朱烨的话,他接过朱烨手中的万民伞,撑开伞面,转动伞柄看上面的字。
“三法司审过这桩假药案,这个叫温雅的女医不冤。她卖一文钱一帖的药给身患时疫的百姓,多么贪婪的女人,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病痛折磨,她这种人还趁机发国难财,要榨干百姓身上最后一文血汗钱。”
朱烨又将状纸呈上,刚想为温雅牵涉的假药案辩驳一番,景元帝却将那几张状纸连同万民伞丢进了火中。
“也算有点用处,不知这样烤出来的鹿肉香不香?”
“父皇——”
景元帝再次打断了朱烨的话。
“太子,你自身都难保,还在这儿管别人的死活。”
“儿臣不知身犯何罪?”
朱烨问道。
景元帝命李心去案上取过一封折子来,他将这折子扔到跪在他座前的太子脚边。
“崔叙白参你瞒着朕打通商道让低价药材进京,你东宫的那些人留不得了。”
景元帝故意长叹一口气,挤出两滴泪来。
“你是朕的好儿子,却暗中与朕唱反调。这些低价药材流入京城,被那个叫温雅的女医买去制成假药,又卖给百姓。”
他反手扇了朱烨一耳光,怒道:“太子,你伤朕的心、伤咱们的父子情分,朕不怪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这误国误民的第一人。”
“父皇,儿臣能为自己申辩吗?”
朱烨平声问道。
他知道景元帝的答案是什么,但还是要不死心问一问。
“你要当孝子,便不能辩。”
“你要当逆子,朕准你辩。”
景元帝玩味地看着脸色煞白的朱烨。
朱烨颓然,伏地叩首,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
“儿臣不认罪,但也不想辩。”
“罪人温雅,朕判她秋后凌迟。”
“她得你替她送一回万民伞,朕开恩赏她一个恩典。”
景元帝止言数息,“她有一个妹妹,朕准她妹妹为她立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