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低下头。你说:“我知道。”
你的声音里也有了一点颤抖。
这点颤抖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导到我的心底。
我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怎么能说讨厌这里的一切?
你们刚刚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我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我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地说,讨厌这一切。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在你为我的事情而忍不住声音颤抖的时候。
(二)
“你现在好一点了吗?”你问。
我默然点头。
你说:“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心脏已经不跳动了。”
可是,它现在又跳动了。
所有的问题都并没有结束,门外还有一大堆的问题在等着我。
我感觉到非常的疲惫。
你说:“心心,不要再去想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如果反复地想着它让你感到痛苦。”
你说:“放下它吧。想要解决任何问题的前提,都是你的心脏还在健康地跳动着。让你的心从打击中恢复,让它休息,当前,没有任何事情是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我看着你。你说的是对的。如果我的心脏就此破碎,我就什么都不能再做。可是,如果它继续跳动,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你说:“心心,我已经尽量做了大家的工作,让他们不要急于问你问题。大家也都同意了。在你恢复之前,没有人会强迫你说。你可以安心地休息。”
你说:“但是,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对于这件事情,等你好了之后,你要给大家一个答案。”
你说:“在我们回去之前,你要回答大家的疑问。”
你说:“你可以想好合理的回答。”
我再次默然点头。
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必须说谎。不得不如此。因为人们拒绝接受真相。
(三)
我再次睡着的时候,你和汪指导在病区的走廊里小声交谈。
“她醒了吗?”
“是的。”
“你和她谈过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