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郭汜一饮而尽。
众人一阵谦让,也是饮了个干净。
一碗**的酒水下腹,厅堂内的气氛活跃起来。
男人之间的感情要么是在战场上,要么就是在酒场上。
几碗酒水下肚,郭汜顿时把明日的计划和盘托出:“明日须得兵分三路,一路在寨中设伏,一路在官道北侧围堵,另外一路则要绕到臧霸兵马的后侧去,等到他们大军躁乱的时候于后方突然插出,彻底截断开阳军的退路。”
计策很简单,但如果开阳军没有防备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郭汜之所以智株在握,就是因为他觉得开阳军不会发现这座村寨的蹊跷之处。
想来也是,大军奔袭而来肯定很是辛苦,好不容易在下邳城外发现这等村寨,自然要停下来休整一番,补充一下淡水、米粟的。
只要西凉军遮掩行迹,谁会发现不妥?
郭汜就是想出其不意地暗算臧霸一下。
众人又相谈了许久,将一些细节商议妥当之后各自回营睡下了。
出了屋舍,杨方的额头已经湿了一片,后背也凉飕飕的,那都是惊出的一身冷汗。
放眼望去,四下里的嬉闹声依旧没有停歇,到处都是划拳猜酒的贼众。
杨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正当他迈步欲行的时候,肩膀冷不丁地被人拍了一巴掌。
蓦然惊回首,却发现是陈到。
杨方这才回魂,他吁了口气,干笑道:“原来是陈将军。”
陈到低声道:“如何了?”
杨方谨慎地四处扫了一眼,这时候,四下里黑漆漆的,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当下做贼似的回道:“酒水已经加了料,估计半个时辰之后药效就会发作。”
陈到揽着杨方,乐道:“好小子,有你的,等事成之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方尴尬地笑道:“小人也只是在救自己罢了。”
在郭汜麾下的日子里,虽然杨方过的逍遥快活,然而,他却明白,没了天子做“虎皮”,西凉军撑不了多久。
就算郭汜侥幸击败李贤,也已经是无根之木!
与其随着郭汜一道,面对未知的命运,倒不如亲手去博一把。
杨方不会忘记,西凉军在劫掠时露出的那种令人心寒的兽性。
杨方厌倦了那样的日子,真的有些倦了。
郭汜有郭汜的计划,李贤有李贤的计策,单从谋略层次上来讲,两人的计谋不分高低上下。
若是郭汜的阴谋得逞,臧霸的开阳军说不定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反之,若是李贤的计策成功,郭汜也定然讨不了好处。
两者没有孰优孰劣之分,只有谁先谁后的分别,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能占据上风。
此时,由于杨方的存在,郭汜并不知道他已经落入了李贤的陷阱之中,更不知道他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已经完全失去了实施的可能性。
郭汜低估了开阳军的行军速度,战场之上,任何一个细微的改变都干系甚大。
夜风肆虐,营寨内的西凉军围着篝火,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们只觉得困意上涌,怎么也抑制不住。
驻扎在营寨外头的西凉军也未能幸免,奔波了这么些时日,难得有机会畅饮一番美酒,谁能忍受的的住?
杨方买来的三百坛酒水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消耗一空,有意犹未尽的家伙试图再讨要一些,然而,寨中早已经空空如也,所有的酒水都被瓜分完毕,仅剩下的最后一坛都已经被郭汜等人饮了个干净。
骂骂咧咧的西凉兵不甘心地回转营地,这时候,味美的羊肉汤已经十里飘香,没有睡倒的那些家伙们舔着嘴唇,拿起酒碗就添置了满满当当的一碗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