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藏区,按照来的路线沿途返回。
车厢里依然放着《青藏高原》等藏族歌曲,嘹亮高亢的歌声在车厢里飘荡,然而车厢里却是冰冷冷的气氛。
回想数日前进入藏区的时候,车厢里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如此场景,跟数日前完全是两个极端。
而且,来的时候,我们分乘两辆越野车,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一辆越野车。
八个人,牺牲了三个,还剩五个,刚好乘坐一辆车。
胡犇开着车,沈杰坐在副驾驶上,我坐在后排中央,左手是九儿,右手是詹世林。
我们五个人听着歌,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各自都在想着心事。
一路上的气氛一直都很沉闷,这日傍晚的时候,正行驶在山道上,忽听嗤啦一声,越野车停了下来,滚滚白烟从引擎盖里冒出来。
“坏了!”胡犇跳下车,跑到前面,支起引擎盖看了看。
我们跟着下了车,问胡犇怎么了。
胡犇说:“车子出故障了!”
“能修吗?”沈杰问。
胡犇摸着下巴说:“尽量吧,不过维修的时间比较长,今晚应该走不了了!”
我四下里看了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非常荒凉。
而且山道上来回的汽车也很少,我们行驶了一整天,加起来都没有几辆车,尤其是待会儿天黑以后,这条山道上可能更加荒无人烟。
胡犇说:“后备箱里有便携式帐篷,还有些干粮和拉萨带回来的风干牦牛肉,将就凑合一晚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沈杰过来问我怎么样,我耸了耸肩膀:“还能怎样呢?就按胡犇说的办吧!”
山道边有一块空地,我们找了个相对背风的地方,支起帐篷。
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别看白天艳阳高照,只要太阳一落山,气温骤降十多度,白天过夏季,晚上就过冬。
胡犇从后备箱里搬出修车的工具,越野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胡犇一头扎进了引擎盖里。
沈杰看了一眼胡犇,幽幽说道:“要是龚勋在就好了,他可是专业的修车工!”
听闻沈杰提到阵亡的队员,我的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丝哀伤。
太阳很快沉到山峦下面,夜幕笼罩群山,山道上一片死寂。
外面的山风呼呼吹着,我们躲进帐篷里面,围坐在一起,将胡犇叫进来吃晚饭。
晚饭很简单,一点干粮,配上风干牦牛肉。
这可是藏区正宗的风干牦牛肉,质量很好,味道也很好,不仅好吃,还挺补充能量。
吃过东西,胡犇继续出去修车,我们出去帮了一会儿忙,但发现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又回到帐篷里面休息。
到了午夜的时候,大家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帐篷里隐隐响起鼾声。
突然,寂静的黑夜里,传来砰的一声。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顿时睡意全无。
沈杰也睁开眼睛,面色冷峻地说:“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