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失察!老臣万死!
然…然老臣对陛下,对大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马彪…马彪此獠,自知罪孽深重,死前胡乱攀咬,意图搅乱朝纲,其心可诛!
陛下明鉴!老臣…老臣绝无半点通敌叛国之心啊!”
他哭喊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将“失察”之罪死死扣在自己头上,绝口不提“主使”二字,
更不敢牵连出背后的阴先生。
王铭冷眼看着钱益的表演。
他知道,仅凭马彪临死前一个模糊的“钱”字,确实无法直接定钱益通敌叛国的死罪。
对方弃车保帅,壮士断腕,早已是预料之中。
“好一个‘失察’!”
宏武帝猛地一拍御案,震得奏报跳起,
“北疆将士浴血奋战,尔等却在后方,让边关蛀虫啃噬军资,资敌以利器!
致使钦差遇刺,忠良喋血!
此等弥天大祸,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失察’便可揭过?!
你钱益难辞其咎!”
“老臣知罪!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钱益伏地不起,声音悲怆绝望,他知道,
自己的仕途,甚至性命,都在皇帝一念之间了。
宏武帝目光如电,扫视群臣,最终落回钱益身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户部尚书钱益,昏聩无能,失察渎职,致使边关军资流失,险酿大祸!
着即革去所有官职爵位,收押天牢!
家产抄没,由三法司彻查其有无贪渎不法!
待查清所有罪责,再行论处!退朝!”
“陛下圣明!”群臣山呼。
两名殿前金甲武士大步上前,不由分说,
架起瘫软如泥、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钱益,拖出了紫宸殿。
那凄惶的身影和绝望的眼神,让不少与其有旧的官员心头凛然。
一场震动朝野的风暴,似乎以钱益的倒台而暂时平息。
然而,王铭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斩断的只是一条露在外面的触手。
真正的毒蛇——那个深藏在阴影里、捻动紫檀佛珠的“阴先生”,
以及他背后那更加庞大、更加神秘的“月泉金帐”,依旧潜伏在暗处,磨砺着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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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国公府,内室。
药香弥漫,暖炉驱散了深秋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