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势待发的船队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
船桨以最快的频率划破浑浊的河水!王铭一马当先,踏着船头跃上湿滑的泥岸!
玄甲卫与龙骧军锐士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紧随其后,无视残留的毒签和零星的毒虫,
踩着被浓烟熏得晕头转向、被毒虫折磨得失去战斗力的大合守军,朝着水寨被浓烟和混乱笼罩的侧翼,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激烈的白刃战瞬间在浓烟与毒雾弥漫的寨墙缺口处爆发!
失去了有效指挥和阵型的大合守军,在养精蓄锐、憋着一股怒火的大华精锐面前,节节败退!
“跟我来!”
岩坎带着浑身泥浆和硫磺味的黑水部战士,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从泥沼中猛地跃出,挥舞着涂毒的短刃和吹箭,精准地射杀着试图组织抵抗的军官,
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插入了混乱的敌军心脏!
程雅在相对安全的指挥船上,紧张地看着前方浓烟滚滚、喊杀震天的战场。
她看到不断有受伤的士兵被抬下来,有些人浑身肿胀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有些人浑身是血,被毒签或刀剑所伤。
她强忍着呕吐感,和军医官一起,
指挥着人手,将熬好的“清心避瘴汤”一碗碗灌给伤员,用张云准备的“金疮续断散”和解毒粉处理伤口。
当她看到一个年轻的玄甲士兵被抬下来,整条手臂被毒蜂蛰得肿成紫色,
呼吸微弱时,她毫不犹豫地接过军医的银针,按照张云教过的穴位,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刺了下去…
“撑住!喝了药!你会没事的!”
程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向往江湖浪漫的侠女,而是这血与火战场上,一名真正的救死扶伤者。
水寨的陷落,已成定局。
但王铭站在刚刚夺取的寨墙上,望着浓雾深处金穗城的方向,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
铁鳄水寨的毒辣陷阱,金穗城守将的狠厉手段,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这座大合南疆的粮仓命脉,绝非轻易可下!
真正的恶战,恐怕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云断山脉南麓。
赵破虏的“征南大军”营盘依旧弥漫着大战后的血腥与疲惫。
士兵们在清理战场,收殓同袍,修补着破损的营寨和山道。
赵破虏本人则如同暴躁的困兽,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来回踱步。
他的左臂被厚厚的绷带吊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铜铃大眼中燃烧的怒火,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盛。
“他娘的!五天!还要休整五天?!”
赵破虏一脚踹翻了一张简陋的木凳,对着面前几个垂头丧气的工兵营和辎重营军官咆哮,
“鬼哭峡和铁索关的兔崽子们,肯定在加固工事!
老子在这里多躺一天,大帅在西边就多一分危险!
你们这些废物!路修不好!粮车运不上来!老子拿什么去砸开下一个龟壳?!”
“将军息怒!山道损毁太严重了…滚石檑木堆积如山…弟兄们已经日夜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