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疲惫的驼队正挣扎着穿越河西走廊的风雪口。
狂风卷着沙粒和雪沫,抽打在人和骆驼身上。
领头的胡商萨保,用厚重的皮帽和围巾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昏黄一片的天地。
心里盘算着这趟被风雪耽搁的行程,又要折损多少利润。
“天杀的鬼天气!”
他啐了一口带沙的唾沫,沙哑地咒骂着。
就在这时,头顶那片巨大的天幕吸引了所有驼夫的注意。
光幕里同样是一片寂寥空旷。
萨保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嘟囔着,
“又是那神仙地界?有啥看头……”
话音未落,天幕中的景象让他猛地勒紧了缰绳!驼队一阵骚动。
萨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死死盯着那间如同蝼蚁般渺小,却顽强挺立的小屋,盯着那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岗哨”。
商人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在脑子里盘算:这地方,鸟不拉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守着两条铁轨……这能赚什么钱?图什么?
他想起自己驼队里那些昂贵的货物,为了躲避沙匪和恶劣天气,有时不得不绕行千里,甚至付出人命的代价!
想起那些被风沙掩埋的商道,那些消失在戈壁里的同行白骨!
“天路……守护……”
萨保喃喃念着这两个词,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了心口。
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走这条丝路,濒死之际,是一个不知名的烽燧戍卒发现了他们,分给他们救命的水和干粮,指引了方向。
那戍卒的脸早已模糊,但那份在绝境中伸出的援手,那份沉默的守护,他从未忘记。
“噗通!”
在驼夫们惊愕的目光中,精明的胡商萨保竟猛地从骆驼背上滑了下来,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沙地上!
他朝着天幕上那个风雪敬礼的身影,深深地、额头触地地拜了下去!粗糙的皮帽沾满了沙尘。
[中式教育就是这样,先学后懂,先背后悟。]
[“那里有一座山!”
“在哪?”
“在向你敬礼。”]
[小时候以为白杨礼赞讲的是白杨树,现在才明白,白杨礼赞讲的不只是白杨树。]
[白杨树,赞扬的是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