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兴得太早。”
谭晓琳的声音冷静得像这沼泽里的水。
“问题有两个。”
她的目光扫过身后那片被她们踩踏过的林地。
“第一,我们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红军的侦察兵只要不是瞎子,很快就能发现。
“第二,天就快黑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被林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沼泽地的夜晚,温度会骤降,加上这雾气,对我们的行动是极大的考验。”
“放心吧教导员。”
一个女兵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脸上的迷彩油彩也挡不住那份自信。
“秦教官早就带我们玩过极限环境生存周了。”
“零下三十度的雪地我们都睡过,这沼泽的降温,洒洒水啦。”
“就是,比起那个要人命的泥坑,这儿简首是天堂了。”
另一个女兵小声吐槽了一句,引来一阵压抑的低笑。
谭晓琳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她还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前,当秦前第一次命令她们跳进那个混合着各种恶心东西的泥坑里时,这群姑娘们是何等的嫌弃与崩溃。
尖叫,哭泣,咒骂。
那时的她们,还是一群娇滴滴的,会因为身上沾了点泥就无法忍受的女孩。
可现在
她们看着眼前这片足以吞噬生命的沼泽,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属于猎手的兴奋与平静。
她们己经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想到这里,谭晓琳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向了那个男人。
秦前,那个混蛋,那个魔鬼,那个用最匪夷所思,最残酷无情的方式折磨她们的教官。
她至今仍然无法认同他那套漠视人格与尊严的训练理念。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不近人情的魔鬼式训练,才创造了眼前的奇迹。
他用一把最钝的刀,却雕琢出了最锋利的刃。
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猛地一凝。
仿佛一只警觉的猎豹,瞬间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在她视线尽头,大约五十米外的一个小土坡上,一棵大树的枝丫间,似乎有一个极不协调的轮廓。
那是人!
谭晓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的声音却愈发冰冷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