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师姊一声冷笑,道:“不错,我一人留下来,必要探出那火龙珠的下落,你别以为那老要饭的武功了得,陶氏兄妹各有惊人武功,但今晚又何曾奈得我姊妹?再说,我留下来,亦可诱敌,好让你带他脱身。”
她忽然转过头来,向周洛说道:“你不是要想脱逃么?这可是你天大的机缘,快随我师妹走,到了雪山,自有你的好处。不过你别想逃走,别说你逃不出我师妹手去,若无我师妹保护着你,那老化子与陶氏兄妹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洛心知今晚的经过,全被这两人暗中瞧见了,所说实是不假。
他忽然心中一动,心想我身负奇冤,现有师门与家门的血海深仇未报,以往自以为武功已是天下无敌,现下才知浅薄之极。这雪山派武功神幻不测,若非我能传得她门中武学,有她们这般奇妙的身法,要探访杀恩师的仇人,岂不愿轻而易举了吗?那时奇冤得复,家门的深海血仇,自也不难探出。
这虽是一刹那间,但他巳想得明白,且知中原之地,他已是存身不得,现今武林之中,都当他是大逆不道之人,人人都欲得而诛之,别说报仇洗冤那是妄想,只怕命也难保。
那年长的少女说罢,左袖陡然一探,一片冰魄寒光闪处,顿又无踪。面前这少女巳向他说道:“我师姊的话你听明白啦,快随我来。”
周洛忙道:“姑娘请留步。”
这少女不似走的一个冷峻,转身道:“你有话说?”
周洛道:“姑娘,想多九公与陶氏兄妹去也不远,这时即刻出去,万一撞上……”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是,好在由此往西,皆是荒山峻岭,便天明也不妨的,再等一会,他三人便在这左近,也会被我师姊引去远了。”
周洛见这少女好说话,便道:
“姑娘,你们要将在下带回雪山,用意何在,不知能见告么?姑娘的芳名可否见示,在下也好称呼。”
那白衣少女凝视着他,细细的眉儿一掀,说:“当真你不明白?”
周洛道:“正要请教姑娘。”
那少女似有所悟,道:“难怪你要逃走了,原来你没听到老化子的话。”
他知这两个少女口中的老化子,即是多九公,见她说到这里,突然欲言又止,不由心下疑惑起来,想道:“莫非那陶丹凤姑娘为我疗伤之时,那九公有何话说,并非是如我所想。”
他心念及此,忽然想起适才在洞口听得那陶丹凤之言,《心想若他们是要不利于我,她怎会不知我逃走之故?
这少女虽是容言奇冷,但她显然乃不失纯真,说道:
“好,我告诉你啦。这对你有天大的好处,老化子所说的《上天梯》,你总该知道啦。”
周洛陡然记起多九公之言,他为了要取得那部由他抛落于冰窟中的《上天梯》,要寻找一个能传那十二神拳之人,练成纯阳真火,配合阴柔,阴阳相济,中和融融,分明他助陶丹凤练就了纯阴极柔的武功。但他苦寻练那纯阳至刚之人不得,他今晚逼我显露十二神拳,莫非即是要收我为徒?
那少女似未发现他颜色变易,继道:
“你知我们是雪山一派的人啦,我叫桑虹,我师姊名叫桑青,我们并非嫡亲姊妹,不瞒你说,我们姊妹亦为了那《上天梯》而来。”
周洛这瞬间巳明白了多半,想到那多九公武功高不可测,不但与师门大有渊源,而且是名门正派,而且他所说阴阳相济,必须要我与丹凤姑娘合练—种什么武功,同赴雷山,入冰窟,取那上天梯,自是与她长相厮守,不料一时疑心,竟错过了这大好机缘。
他一下想通了,心下悔恨之极,恨不得立即奔回。但想自己实非这桑虹敌手,也绝逃不出她的手法,是以不露半点声色,闻言便道:
“桑姑娘,那《上天梯》不是在雪山么,怎么姑娘姊妹却东来中土?”
柴虹道:
“那老化子总得不错,自他将那武外宝典抛入冰窟之后,我师傅在这数十年中,费了无数心机,也竟然无法取得。别看我们长久居住在高寒的雪山,不惧严寒,但竟也不能下入那冰窟。师傅近年来,罕知这陶氏兄妹有一颗火龙球,能避奇寒,若能取得此珠,必可进入冰窟。”
周洛心道:“原来火龙珠有此妙用。”
那桑红继续说道:“本来我师博得知有此宝珠,即要来取,那陶氏兄妹虽然武功不弱,但岂是我师傅敌手,若她一到,怕那陶氏兄妹不献出么。”
周洛心里哼一声,听她轻视陶丹凤,大是不服。
桑虹道:“偏在那时,我师傅得到信息,原来这秘密巳被当今五大门派知晓,齐生掠夺之心。这老化子原是我师傅手下败将,我们还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们这括苍派更不要提。最令我师傅担心的,是另外两大门派,心知将来也有一番剧烈争夺,故尔即日闭关,练—种极其厉害的武功,不急于取这火龙珠,是怕先因此珠引起恶斗,在无必胜的把握前,不愿出手。我师傅说得好,只要她将那种功夫练成,这珠还不是手到取来?故尔延迟至今。”
周洛一听大惊,心想,
“这多九公的武功,我今晚已亲眼看见,当真世间还有比这九公更厉害的人物?”
但他忽然失笑道:
“桑姑娘,在下虽然孤陋寡闻,别的不知,若说敝派也参与争夺这部宝典,只怕传而有误,便是在下也不过在今晚方听那九公说起。”
桑虹淡淡一笑,道:
“但不知那白头翁是你何人,他连掌门人也不当,的是为何?”
周洛一愕,旋即恍然大悟,心想祖师对此事知之甚详。他临终之时,哪有不告诉师伯的,那时师伯本是我门中的传人,难怪他后来让位恩师,原来是这缘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