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
王侍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王瑜感慨道,“孩儿初时也不信,可见钱兄拿出的图纸和预算清单,条理清晰,分毫不差,比那些干了几十年的老工匠做的还要详尽。”
“钱兄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此事全权交予他负责。”
“结果”
“私塾不仅提前完工,用料扎实,做工精良,而且最后核算下来,所花费的银两,比最初的预算,还节省了三成有余!”
“嘶——”王侍郎倒吸一口凉气。
他现在看徐飞的眼神,己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长辈看晚辈的欣赏,也不是伯乐看千里马的欣喜,而是一种一种发现了旷世奇珍的激动和渴望!
一个六岁的孩子,既有惊天文采,又有济世之能!
这若是稍加雕琢,日后成就,岂可限量?怕不是又一个少年封侯拜相的传奇!
一瞬间,王侍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比强烈的爱才之心。
这样的璞玉,绝不能让他蒙尘!更不能让他被那些俗物所玷污!
他必须亲自将其招入麾下,悉心教导,引其走上正途,将来必能成为我大承天的国之栋梁!
王侍郎不再有丝毫犹豫,亲自从主座上站起,缓步走向徐飞。
满堂宾客的目光,瞬间被这位吏部侍郎的动作所吸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厅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权柄赫赫的大人物,一步步走到那个年仅六岁的孩童面前,身子微微前倾,以一种近乎平等的姿态,温和地开了口。
“明礼贤侄。”
这一声“贤侄”,叫得满场权贵富商眼皮首跳。
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欣赏了,这是一种近乎于自家长辈的亲昵称呼!
“老夫有件事,想请贤侄帮个忙。”
徐飞抬起头,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属于孩童的懵懂与恭敬,拱手行礼:“侍郎大人言重了,小子年幼无知,怎敢言‘帮忙’二字。”
“大人但有吩咐,小子无不遵从。”
这番应对滴水不漏,既谦逊又大方,让王侍郎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他满意地点点头,笑道:“非也,非也。此事,非你莫属啊!”
他顿了顿,环视一周,这才朗声道:“老夫的府邸,近来正打算翻新修缮。”
“唉,奈何寻遍了京中的能工巧匠,他们递上来的预算清单,要么含糊不清,要么冗杂不堪,处处都是虚报浮夸之处,看得老夫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他故作苦恼地摇了摇头,随即目光灼灼地锁定在徐飞身上:
“方才听闻犬子所言,贤侄于算学统筹一道,有天授之资,曾以最少的耗费,督建了青州的一座私塾,此事可当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建私塾?”
“六岁的孩子督建工程?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王公子亲口说的,侍郎大人也信了,难道是真的?”
议论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澜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