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书院的风波暂时平息,但京城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王侍郎思虑再三,为保徐飞周全,干脆将他彻底藏了起来。
与其送去任何书院学堂,招摇过市,不如就将先生请进别院。
王侍郎请来的先生,皆是王氏族学里资历深厚的宿儒。
所谓族学,便是古代世家大族为培养自家子弟而设立的私学。
其师资,皆是家族供养的宿儒或不得志的学者,所授内容,也远比外界的书院更深、更杂。
除了西书五经,更会涉及历法、算学、水利、律法乃至为官之道。
这即是家族延续文脉的根基。
为首的两位,一位姓周,专攻经义,为人刻板方正;另一位姓李,主讲史策,见多识广。
他们早就听闻了这位江州小二元、七岁神童的大名,不敢有丝毫轻慢。
开课第一日,周先生便从《论语》讲起。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周先生摇头晃脑,讲得深入浅出。
徐飞正襟危坐,听得格外认真。
他深知自己的短板。
前世的知识储备,让他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宏观视野和逻辑推演能力,尤其在经济、民生等策论上,几乎是降维打击。
可一旦落到西书五经的微言大义、章句训诂上,他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倒背如流。
这是他知识体系里巨大的亏空,是必须补上的短板。
所以,他学得比任何人都更卖力。
午后,换李先生讲史。
从前朝旧事到本朝掌故,信手拈来。
徐飞更是听得津津有味,时而提问,切中的关窍往往让李先生都得沉吟半晌,方能作答。
如此数日,王侍郎公务之余,总会过来旁听一阵。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书案前或奋笔疾书,或凝神倾听,眼中满是欣赏。
这孩子,聪慧而不骄纵,沉稳远超同龄。
简首是上天送给他们请流派的麒麟儿。
傍晚,王侍郎回到府中,用饭时,又忍不住提起了徐飞。
“明礼这孩子,真是块璞玉啊!周先生今日还与我说,他三日之内,便将半部《论语》的注疏背得滚瓜烂熟,还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见解,实在难得,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