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怎么就交代三弟,不交代他这个亲爹?
啥事儿能有他这个亲爹做得好?
他嘴唇动了动,一口气憋在胸口,正要开口问个究竟。
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是徐老头。
老爷子端着茶碗,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再明白不过。
徐老二瞬间就把话咽了回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徐老头看得门儿清。
老二一家跟着享福,那是理所应当。
可老三一家住在这儿,名不正言不顺,心里头不定怎么痒痒。
时间长了,保不准生出什么嫌隙来。
飞儿给老三找点事做,是让他心安,也是让他有个奔头,免得整日无所事事,胡思乱想。
再者说,这做“香胰子”卖钱,听着是门好生意,可说到底,是商贾之事。
飞哥儿以后是要入仕途,当大官的。
二房作为嫡亲长辈,身上沾了铜臭气,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让三房去做,正正好。
既全了亲戚情分,又把二房摘得干干净净。
我这孙儿,心思深着呢。
徐老头抿了口茶,心里熨帖得很。
徐老二垂着头,只能把这口闷气往肚子里塞。
角落里的徐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亲爹的心思。
爹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也是个手艺精湛的木匠。
让他这么闲着,比让他下地干活还难受。
可到底该给爹找点什么活计呢?
做木工倒是不错。
爹那双手,能把一块烂木头雕琢成栩栩如生的玩意儿。
若是能做出些新奇的家具,或者精巧的玩意儿,不愁销路。
但这事不急,得好好琢磨一下图纸和销路。
不能像香胰子这样,扔个方子就完事。
这事得他亲自带着爹做才行。
“飞儿,家里事你就别操心了,有爷爷在呢。”
徐老头放下茶碗,发了话,“你只管去书院,好好念书,那才是你的正经事。”
王翠莲也连忙道:“是啊飞儿,快去吧,别耽误了功课。”
徐飞无奈,只得起身,对长辈们一一拱手作别。
罢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在科举站稳脚跟。
他如今对诗词格律的掌握早己今非昔比,再不会做出“一二三西五,上山打老虎”那样的打油诗。
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先生们教的东西,他己然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