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亲眼看看,亲耳听听,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咱们才能对症下药,而不是一厢情愿。”
李灵儿看了林凡一眼。
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林县令,你这颗心,倒是真沉得下来。”
“若是换了旁的官员,到了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怕是早就嫌麻烦,随便应付几句便回去了。
林凡闻言,露出一抹略带自嘲的笑,摆了摆手。
“灵儿姑娘过奖了。”
“我这人,旁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点轴。”
“认准了的事,总得伸伸手,试试看能不能成。”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前行,脚下的路也渐渐变得宽阔些。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村子的中心地带。
一座低矮破败的祠堂孤零零地立在路旁。
墙壁斑驳,露出里面黄色的夯土,屋檐下悬挂着几块字迹模糊、油漆剥落的破旧匾额,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祠堂门口的空地上,聚集着七八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村民。
他们袖着手,或蹲或站,正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惯有的麻木与愁苦。
看到林凡这一行人,特别是看到了李氏兄妹佩带有刀剑后,村民们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茫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戒备与疏离。
林凡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
他朝着村民们拱了拱手,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和煦、没有威胁的笑容。
“诸位乡亲,在下林凡,是新到任的马头县县令。”
“今日特意来王家庄,是想看看大伙儿的日子过得如何,也想跟大家聊聊关于孩子们读书的事情。”
这话一出口,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
村民们的神情顿时起了变化。
有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人则立刻皱紧了眉头,眼神里的戒备更深了,开始和旁边的人低声嘀咕起来。
“县令?”
“真的是县太爷?他来俺们这穷旮旯干啥?”
“读书?俺们村的娃儿读啥书?”
显然,“县令”这个身份,以及“读书”这个词,对于这偏远贫瘠的村庄来说,既遥远陌生,又天然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