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把信给了她就走了。
崔雨思捏着手里的信,只觉沉甸甸的,似有千金重,迟迟不敢打开。
父亲会说什么呢?
骂我?还是要断绝父女关系?
这一番纠结,在看到门外飘来的红影时终结,眼里瞬时闪过一抹恨意。
苏璟妍走近她,轻声道:“崔叔叔病了,想见见你。”
“病了?什么病?”崔雨思愕然,连声道:“可要紧?请大夫看了没?大夫怎么说?”
那些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思念、挂怀,此刻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
看到她这样,苏璟妍心里闪过愧疚,还有不忍,但终归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太好,刘大夫说他这是旧疾,不易根治,只能慢慢调养。”
一阵天旋地转。
崔雨思差点站立不住。
苏璟妍忙扶住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崔雨思一句也没听进去,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父亲。
母亲去得早,是父亲含辛菇苦抚养她长大。
记忆中,父亲是个随和的老好人,对谁都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把千云楼经营得风生水起,成了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
后来长大了些才知道,那美名远扬的千云楼并不是父亲的产业,他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幕后金主另有其人。
那一刻她内心是崩溃的。
可父亲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夫人对他有大恩,信任他才让他来做这个掌柜。
慢慢地,她接受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因为太子,父亲竟把她也拖进了这?浑水,而后泥足深陷,再也拔不出来了……
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怨他的吧。
浑浑噩噩地,她被苏璟妍扶着进了屋。
苏璟妍倒杯水递给她喝了,才道:“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就在外面。你要是想去,立马就可以走。”
崔雨思仰起脸看她,满脸的泪。
“我知道,你恨我。”
“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一切重来,我不会让你陷进去。”
“同样的,在心里,我也不希望他死。”
“太子,他并不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