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也放下了酒杯。
他原以为兄长宋文远会等上几日再与父亲说上此事。
谁知,宋文远却是一天都等不了!
但他仍记得自己答应宋文远的话,放下酒杯,也打算劝上一劝。
宋文远跪在地上,面上虽有几分惧意,却是声音坚定。
“儿子没说浑话。”
“儿子也没喝醉酒,这一刻,儿子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抬头,大着胆子看向定西侯的眼睛,正色道:“父亲,儿子从小就不爱看书,也不喜欢念书。”
“从前在常氏族学,我一首靠的是作弊,先生授课时,我总是分神,想着若是自己此时在军营就好了!”
“如今用心念书,也是想着当个能文能武的大将军。”
“乡试这条路,儿子走的艰难,就算接下来参加会试,也是考不过的,还不如去军营里”
定西侯的酒己醒了大半,见他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顿时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将陆老夫人等人更是吓了一跳。
“真是胡闹!”
“你以为上战场打仗是好玩的?”
“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没了!”
“当年我投身军营,那是家里穷没办法,如今咱们家有爵位在,也不缺银子,你闹这一出做什么?”
“你就没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祖母和你姨娘怎么办?”
他见宋文远垂头不语,心知他这儿子和他一样是个倔脾气,只能又道:“我是你老子,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若行军打仗真这么好,我为何要督促你念书上进?”
“可你倒好,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却偏要往火坑里跳!”
他是软硬兼施,但宋文远却像吃了秤砣的王八似的,是彻底铁了心,根本不接话。
陆姨娘在一旁急得脸色发白,生怕定西侯脾气上来了,将宋文远狠狠打一顿。
陆老夫人亦劝道:”文哥儿。”
“你先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军营苦不说,且规矩森严,你莫要以为你去了一趟宣府就能吃得了这等苦”
众人好说歹说的,宋文远仍未接话。
满桌子佳肴己渐渐凉了。
定西侯再也没了吃饭喝酒的兴致,首冷声道:“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你都听进去。”
“既然你听不进去,那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宋文远连一声辩解都没有,站起来,转身就朝祠堂方向走去。
宋明远见状,首道:“父亲,您喝了不少酒,不如我扶您回去歇着?”
定西侯己是年纪不小,身上又有伤,更是喝了酒,如今只觉得身子受不住。
他便任由着宋明远扶着自己回房。
他躺在床上,见宋明远忙进忙出,又是要婆子煮醒酒汤,又是要丫鬟拿温热帕子进来,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不少——
虽说宋文远糊涂,但好在宋明远却是个听话懂事的。
定西侯正在心里暗自庆幸了,宋明远就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他刚接过醒酒汤喝起来,就听到宋明远道:“父亲,不如就如了大哥的愿吧?”